吴夫人一听,不免欢喜,立即起身来。然听女儿说了白荼是哪个,不免多瞧了两眼,只觉得这姑娘生得好是可爱,尤其是现下她笑起来,那对梨涡更是惹人喜欢,一时不由得赞道:“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
,薛家真是没福。”
只是话才说出口,想起薛家如今和自己是亲家,不免有些气闷。瞧了大女儿一眼,只觉得万般委屈了她。
但吴二姑娘素来和姐姐亲近,听自家亲娘如此抬高别人,不免有些不高兴,“我瞧着不过如此罢了,也不如姐姐好看,虽说擅于商贾,可正经姑娘家哪里用得着做这个营生。”可是话音才落就叫吴夫人瞪了一眼,“你怎能如此说,咱家还是商贾之家呢。你们姐妹是好命,生来有你爹惯着,不必去自己张罗那材米油盐酱醋,更没有过那种吃力上顿不知下顿的苦日子,哪里知晓这行
商又是何等艰难之事。”这也是吴夫人高看白荼的原因。
吴二姑娘本是想替姐姐出一口气,却反而招了母亲一顿数落,心里越发不高兴,只觉得这都是怪白荼。可她怎么瞧那白荼,也没瞧出是如何出色,甚至相貌都不如自家姐妹们。只是这厢,吴夫人已经上前去了。虽说刚才她直径忽略了田夫人等人,如今却又巴巴的上去,丝毫没有半点尴尬难为情的样子,直接朝田夫人道喜:“昨儿才听说了你的喜讯,倒是叫人欢喜了一回,你常常
念叨着缺个女儿,如今想来是该得以如愿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田夫人虽说有些瞧不上吴夫人这做派,但还是笑着谢了。
于是吴夫人这就理所当然的朝白玉仙瞧去,“这位夫人是?”
田夫人还没开口,白荼就笑看着吴夫人背后的吴凝雨,“我还以为吴姑娘已经跟夫人您说了。”然后便朝吴凝雨道:“说来我们俩倒是有缘,今儿这么大的地儿,也能走到一起去。”
这话不免叫人觉得有些针锋相对,毕竟一个是薛家从前的未婚妻,一个是现任的未婚妻。那吴夫人也是叫白荼这话怔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头一个反应就是这白姑娘着实是太无礼了。可是也觉得这胆子忒大了,一面看着自家女儿,忽觉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人家那小姑娘一句话就堵得她回不
得话。不过心下虽说是生气,这脸上还是表现得极为开怀,“这便是二姑娘了,早闻二姑娘是个口齿伶俐的,如今我倒是见识了一回。”然后回头瞧了自家三个闺女,“哪里像是我家这三个丫头。”以田夫人对于吴夫人的了解,还以为白荼必定把她惹怒了,不曾想人家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脸相迎附和着。不过她也不是笨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说到底还是人家有出息的侄儿,吴夫人才不敢这样不给脸
。
说了这样一句,便开始打着招呼,理所当然的一起入亭中休息。
只是吴家几个姐妹和白荼就不对付,如今坐下来,长辈在一旁,晚辈在一旁,吴二姑娘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朝叶家姐妹打量,“听说你们岭南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卖儿卖女甚至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叶家姐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不过脸上也同吴家姑娘一般挂着温和笑意。叶弯弯率先接过她的话,“可不是嘛,有贫就有富,哪里会没有卖儿卖女的,不过也比不上浔阳啊,毕竟这瘦马自古出浔阳,别处想买个姑娘什么的,还得巴巴的跑到浔阳了。”她说着也不管吴家二姑娘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风气,如今这大户人家要买个小厮或是小丫头,都专门挑着要浔阳人,只说浔阳
人性子好,我瞧着也是,看几位姑娘就不错。”第一回合,吴二姑娘就败下阵来,吴凝雨也愣了一回,这厉害的何止是她们小姨,这叶家两位姑娘嘴巴也不简单,当下便朝妹妹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打圆场道:“是了,有富就有贫,便是天子脚下,还不
是一样有讨饭的。”
“这话很是。”叶弯弯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当下就附和了一句。何况用小姨的话说,这吴凝雨也是个可怜人,捡了薛郢之这破鞋子。
这厢正说着,也不知吴夫人和白荼说起什么,大家竟都开怀笑起来。引得几个年轻姑娘便立着耳朵仔细听。
这吴夫人也是个痛快人,很快就说起自家女儿和薛家的亲事,便对白荼道:“虽说我们早先不知你跟薛家有婚约,但到底我们如今和薛家是亲家,这里我同你说一句对不住。”白荼笑了,她压根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何必因这事儿与吴夫人生气,这压根就是犯不上的事情。“你多想了,别说你们不知,便是我自个儿和姐姐都不知,退了也好,一来我同他从未见过面,方圆胖瘦
都不知,二来你们两家皆是浔阳大户,想来他们二人也是自小相识,姑且能算个青梅竹马,能结成良缘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直悬着心的吴凝雨得了这话,心里舒坦了几分,可是吴二姑娘却在旁边嘀咕,“漂亮话谁不会说。”只怕真见了薛家哥哥的风采,她只怕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但是这话很得吴夫人的喜欢,当即松了一口气,“如此,倒是我多想了。”
恰是这时候,江面上画舫迎来,只听有人高喊:“是亲家么?”
这声音,别说吴夫人认得,就是白荼也认得,一时只觉得万分有趣,连忙向吴夫人道:“哟,是你亲家来了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可不是嘛,那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