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白玉仙本是高高兴兴的出门,如今却是归来泪满巾,叶正元一问得知此事,也是气得不行。连忙依照白荼的话,写了帖子打发人要往衙门里去送。却叫白荼拦住,“让大郎二郎去,在怎么说他们也于这浔阳住过几年,算得是浔阳人的,咱们这一次又是回来正经祭祖,是该拜一拜父母官。”毕竟两人如今又不是白身,来了不去见过这些官老爷,谁知道
人家会怎么想,说不准只当自家托大了呢。
这厢原本整理好行礼,刚使人准备了香烛去给外祖父外祖母上坟的大郎二郎得了消息,也忙过来,听她娘哭哭啼啼的说起去竹筒巷子发生的事情,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当即就亲自拿了帖子往衙门里去。
他们去了,白荼便去准备香火蜡烛,又安排人准备了祭菜点心,知道这些年都是由着白有才打理她爹娘的坟头,于是便打发人去寻他来。话说这白有才,跟白荼他们一个平辈的,虽说是姓白,但其实远房得在远房,祖上往上数五六代才有些亲戚关系,但因从前老白在的时候,两家也常有来往,他家老大和老二也在白有才的学堂里读过几天
的书。
后来老白不行了,后事安排好后就托他请人把白荼送往岭南去。
他也照办了,甚至贴了不少银钱,可却叫老白这些歹心的邻居们觉得他吞了白家的财产,硬是逼着他将那老白给的房屋地契都交了出去。
白有才是个老实人,被闹得不行了只得将东西交出去,好在这些人分赃不均,这么多年宅地就一直吊着。
叫白荼打发来的苍术找到的时候,他跟着两个儿子正在码头做苦力,因年纪大了力气跟不上,叫那工头直拿鞭子抽后背,看得苍术心惊肉跳的,连忙去阻止了,不由分说就拉着他往医馆去。可是白有才一辈子穷苦命,生病自来都是靠自愈,哪里舍得去花那冤枉银子,所以挣扎着不愿意去。苍术也是昏了头,这时候才想起正经事情,连忙自报家门道:“我家姑娘姓白,特意打发小的来寻您,您
先将这伤口包一包,然后在随小的去。”这白有才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后反应过来连忙扯着苍术问:“你说什么,你家姑娘姓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特别后悔,当初怎就托人把二姑娘送往岭南去,也不知死活。自己想要去寻,可
是一没钱,二来这一家子又离不开人。尤其是前阵子听说薛家使了糖五退婚,心里越发难受得厉害,整日不得安眠,这会儿听苍术说起姓白的,便激动得有些不成样。
苍术示意他先擦了药酒,这里结账了,只觉得三言两语也跟他说不清楚,便直接拽着人往如今白荼他们安顿的别院去。
白有才带着两个黝黑干瘦的儿子,只觉得犹如梦里雾里一般,外面明明是春寒咋冷,这院子里却是花开春暖的,廊下甚至还带着洋洋暖气。一路只觉得跟在人间仙境一般没个两样。
父子三人随着苍术到了这厅中,一进去就见厅里正位上坐着一对夫妻俩,看着是有几分眼熟,另外旁边还坐着两位千金小姐,以及以为站在厅中的年轻姑娘。
实境过迁,虽瞧着那上位上的夫妻俩有些眼熟,但一时他也不敢喊,就这般呆呆的看着白玉仙夫妻二人。
还是白荼反应得快,迎步上来叫了一声:“有才哥,我是阿荼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白有才叫这声音一惊,方瞧见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和那对梨涡煞是可爱。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从前那个瘦不拉几的小姑娘和眼前的白荼联想到一起。
而这会儿白荼已经招呼全身僵硬的他坐下身来,又朝他两个儿子道:“你们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小姑,我爹当年去世,我就在你们家落脚。”
白有才这两个儿子都是二十**岁的样子,早就已经成了亲,家里好几个娃儿,沉重的生活负担将他们两折磨得像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般。
如今听见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娃自称是自己的小姑,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那厢白玉仙已经泪眼迷蒙的哭起来,叶正元只叫叶雪啼和叶弯弯安慰着,起身也跟着白有才说话。
白有才只觉得这是个梦,梦里白叔家的闺女们来了,成了贵人,住了大房子,还要给重新修坟,可是随着这午饭吃过后,这所谓的梦还不见醒,他逐渐也接受了,这不是梦。
这就是现实。听说他们这一次主要回来是祭拜父母的,于是便要立即带他们去坟上,“家里虽是清贫,但是每年清明都要提着镰刀去坟头上转一圈,没有香火祭拜,那也不能委屈了白叔,叫他被那些个茅草荆刺挡着眼睛
。”
“这些年实在谢谢你了,也是我们的不是,早该打发人回来的。这一次倘若不是糖五叔去,我们实在是没想到这边会是这样的情况。”白玉仙说了两句,眼泪又掉下来。白荼在一旁安慰,那白有才却有些担心的朝她看去:“二妹,这事儿虽是薛家对不住你,可是依照我说,早退了也好,那薛家娃不是个良配。”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朝白荼小声道:“我在码头上的时候
,听人说他是在哪里叫狐狸精迷了,要他考个状元才愿意嫁给他,可旁人不知道,都以为他是浪子回头。”白荼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他有他的造化有他的因缘,退了就退了,与我不相干,咱们不提他。”薛家的婚事她在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