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插秧的事情,就忙了五六天,总算完成了,白荼本担心着沟渠里的水逐渐少,怕田里干。没想到当晚就下起大雨,叶正元也直呼运气好,瞌睡来了就遇到枕头。
大雨过后,空气都特别清晰,叶正元起了个大早,正要去自己的果园看一看,刚开门就见一个姑娘全身湿漉漉的站在大门口,满脸恨意的盯着自己,可把他唬了一跳。
然还没等他问这姑娘找谁,这姑娘已经推开他冲进去了,一面往院子里去,一面大喊,“白荼,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声音,大家纷纷出来,只见消失了许久的桂花满身湿漉漉的,也不知昨晚是不是在外头淋了一夜的雨。
“怎么了这是?”宁鹃作为家里的内总管,率先赶过来。“唷,这不是桂花么?好些天没来了,你那工钱叫你姐夫结走了,说是会替你送过去。”宁鹃以为,她可能是为前些日子的工钱来的。
可桂花却是不理她,甚至蛮横的一把将她推开,上下四处寻找:“白荼呢?叫她给我出来,有本事害人,难道就没本事承认么?”
白荼这阵子忙着稻田的事情,跟卫子玠的独处时间都极少,哪里家有空去害人?所以大家觉得这桂花分明是上门挑事的。
凤仙则一脸神秘兮兮的朝宁鹃耳朵边小声说道:“我昨儿听村里的几位大娘说,好像桂花把姐姐害得以后生不了孩子,村长家要她替春花生娃,昨天傍晚叫她爹娘带着往咱村里来。”
“什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但是宁鹃仔细一想,这主意的确像是铁村长一家的作风,不吃亏。
正说着,白荼也来了,还没摸清楚状况,就叫桂花一头撞过去,扯着她厮打起来。
当然,桂花是不能得逞的,叶家院子里这么多人又不是吃素的。
所以她还没碰到白荼,就叫凤仙秀玲她们给拉开,于是一边破口乱骂一边挣扎。
这一闹,还没出门干活的男人们也来了。
卫子玠寒着一张俊脸问:“怎么了?”
白荼一脸茫然的摇头,她也还没弄清楚状况。可是她这无辜的表情使得桂花越发的愤恨,指着她哭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要不是你,我姐怎么会摔伤,现在怎么会逼我嫁给我姐夫。”说罢,伤心欲绝的哭起来,铁小枕可比她大了整整十几岁,而且
又是个泼皮无赖。
她的话直接证明了刚才凤仙的话并非道听途说,一个个不由得唏嘘不已,不过虽说是她砸了春花,使得春花没了娃,可是也用不着叫她给铁小枕做妾的道理啊……这家人实在是。
大家还没从这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见春花声音震耳欲聋的从外头传进来。很快两个人影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正是春花铁小枕两口子。那春花上来一把拽住桂花,一脸我为了你好的表情,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如今都是你姐夫的人了,就老老实实的生娃,等过几年咱家日子红火了,我给你买两个小丫头使唤,也叫你跟城里的夫人们一样好
不好。”
感情,这是从村长家跑出来的,可是这就算是要做妾,又是自家亲戚,怎么就这样草率行事?到底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
这铁小枕实在是……叶正元有些可怜这桂花,小小年纪的。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开口,所以只得朝铁小枕道:“你自家的事情,别闹到我叶家院子里来,赶紧离开。”
铁小枕本来还怕叶家的人多管闲事,尤其是这叶正元容易心软,如今听到他这话,心里正高兴,使唤春花一人架着桂花的一只胳膊,硬是将桂花给带走了。
叫她这一闹,村子里这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于是很快桂花春花姐妹俩同侍一夫的消息就传开了。
白玉仙听着这些个流言,只觉得实在离谱,忍不住叹气:“这春花一个人糊涂就算,娘家怎么也如此糊涂,那小枕都能当桂花的爹了,而且又是亲姐夫。”这还要不要脸的。“这哪里是糊涂,桂花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弟弟么,这年纪也该说亲了,可是他们家那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到底还是为了钱。不过说起来这桂花黄花大姑娘一个,相貌也不差,就算是嫁到镇子上,也能
找到好人家的,我瞧着多半是铁小枕这个泼皮去他岳父家吓唬他们了,不然这么赶着把桂花送来?”白荼盘腿坐在一旁看宁鹃拨算盘,手里抓着一大把瓜子。
白玉仙本是垂头纳鞋底的,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瞧见她那坐姿就不喜的皱起眉头:“你也甭说别人家,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半点姑娘样子,也不知长宁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叫你给撞到。”
白荼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不满的叫道:“你到底是谁亲姐啊,有你这么埋汰我的吗?”
一旁的宁鹃也忍不住笑道:“各有各的缘份。不过说起来,到底是家底子薄了,倘若财大气粗或是又有什么当官的亲戚,就是十个铁小枕上门去,想来也不会低头的。”“是这个道理,如今这社会就是这个样子,都是欺软怕硬的,早些时候家里头穷,村里有什么大小事情都不会通知咱家一声,可是现在只要是鸡毛蒜皮的,咱们家必须要有人到场。”白玉仙有感而发,加上
桂花这事儿,越发知道这钱财和权力的重要性,不过家里如今有了钱,权嘛占时靠着律家,但是一想到律大人马上要调往京城任职,到时候天高水远,如何顾得上。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