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太阳已老高,阿银叫白荼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去铺子里一下。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一脸遗憾道:“阿荼,刚才我问过掌柜的了,眼下不招人呢。”又怕打击到白荼的自信心,连忙
又道:“但过一阵子这些花就熟了,到时候可能需要人手,不软你在等一等?”白荼的确有些失望,没有找到活儿,就意味着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更别提说是打探什么内幕消息了,所以叹了一口气,“算了,大不了我就不学制茶了,我去西边的那叫什么州,那里好像都兴烧瓷器,
我们老家也有不少黏土,我去学这门手艺,以后回家也不怕而死。”
阿银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又道:“不然你先跟着我在花田里侍弄,等过几天我想办法跟掌柜的说说情。”他目光如此诚恳,白荼都快要信了。可她终究不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尤其是这墨竹山这么大,花田百亩,却只有一个掌柜的,这阿银虽说根本就不像是做粗活的人,但他给自己定义的身份却是身份最下
等的花农,这样的花农能说见掌柜就见掌柜?还想给自己求情?这不大可能吧?就算真的有了位置,人家也会优先用本地人,这样稳定。
可是这么多墨竹山的小姑娘去紫竹山当采茶女,不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其实这墨竹山的花田已经根本不需要人手了,不然难道这些小姑娘还伺候不了那花花朵朵?
但阿银既然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这花田的花农,却一面又要将自己留下来,这是什么居心?难道自己露了什么马脚?还有,这货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掌柜家的公子哥儿?
白荼这里做了无数猜想,他却已经当白荼默认了,当天就带着白荼去花田了。
来镇子的路上,白荼就看到了这一望无际的花田,咋一看的确还是挺美的,只是这美丽之下包藏着祸心,此刻跟他到花田里,忍不住就想给全都掐掉。
想是她那表情太过于明显,叫阿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觉得这些花不美么?”
白荼翻了个白眼:“再好看也会凋零,而且能有银子美么?”
阿银被她的话逗得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这花能变成银子啊。”
白荼想说,那些银子都是沾血的,能美到哪里去?只是这花哪里可能说出口,却是沉默了下来。两人漫步在花田间,身后都牵着驴子,这样的沉默显得驴子的呼吸声特别的沉重,前面的阿银忽然顿住脚步,眼神无比认真的看着白荼,只是却给了白荼一种他竟然不是阿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白荼不但
觉得陌生,甚至是有些觉得诡异。
“怎么了你?”她轻轻的挑眉,凝视着他问道。
阿银目光陡然一转,朝这花田望过去,“你真的觉得这花不好看么?”这口气,问得相当认真。白荼闻言,抬眸朝着这一望无垠的花海望去,“花是美,可是美好的事物下面,一般都带着毒的。就如同旁人所言,越是美貌的女人,心肠就越是恶毒,这话虽然偏激了些,但有时候却不得不信,所以太过
于美好的事物,我都不大接受。”
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全然忘记了自己接受了卫子玠,难不成卫子玠因为头上顶着一个佞臣的标签,就可以掩去他的才华和那绝俊仙资?阿银笑了,却没有在说话,牵着毛驴继续往前走去,白荼耸了耸肩膀,并不去深究细想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已经可以确定,他不是普通人,同样的他也不信任自己,不过既然他没有点破,那自己就
继续装傻,走一步算一步。
这花田间阡陌交通,两人顺着这些田埂,几乎走了小半里,便见前面有一座庄子,且不说坐落在这万花之中是何等的壮观,便是这庄子的华丽程度都十分叫白荼这个尚且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震惊了。
这哪里是什么庄子,分明就是一座迷你型的紫禁城罢了,从这大门就如同**一般,当然里面的布局肯定是不一样的,白荼只是想说,这就是一个小型的皇宫,这是疯了吧。应该算得上是莫逆了。
见她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走在前面的阿银转过身来笑问:“怎么,害怕了?”
白荼蹙眉,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她还没回话,门口的两个护卫已经迎上来,那恭敬的模样就如同饕鬄在卫子玠面前一般。白荼心里骂了一声握草,这是遇到bss了吧?可事实上比她想象的还要悲惨许多,只见阿银示意二人退下,便转过身朝白荼道:“阿荼,昨晚你烤的红薯很好吃,让我想起了当年初来此处时候的光景,可是
我的母妃已经不在了,这些年我时常想起她来,倘若当初她能撑下去,我必然会给她这一身该有的荣耀。”
白荼已经彻底懵了,这阿银说出母妃那两个字之时就傻眼了。这一刻她本能的是想逃离此处,可是这阿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旁,将她的手赚起来,拉着她要往这小皇宫里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面挣扎着,“阿银,你疯了吧?”对于她这彻底装傻的模样,阿银丝毫不着急,只是淡淡笑道:“十一和子玠已经来了墨竹山很久,却迟迟不肯露面,如今你来了,我倒不必再费什么心思,想来他们一定会亲自上门来寻你的。”说完,也不
管白荼满脸的惊讶之色,却一脸惋惜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我也能像是子玠一样都给你。”
白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