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自打祝惊鸿能独当一面后,祝老爷有时候明明只是打算去一个下午的,却因临时有变故,常常几天不会来,所以祝惊鸿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当日晚上,白荼便去找祝飞雪,这梁云腾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创伤到底不不过是一天的功夫,那脸颊就像是瘦了一圈,眼脸处全是青紫一片,很是吓人。白荼还是头一次真的看着这种因情伤而削瘦憔悴
之人,到底是觉得意外,以往只觉得是饿饭的穷苦人家,那也是要连续饿好一阵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一时间看着祝飞雪,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祝飞雪也不知有没有想通,不过还是客气的请了白荼进来坐,见白荼的表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苦苦一笑:“外头都说我跟碧莲主仆情深,如今看着她这副模样,所以我是因难过才变成这般模样。”一面
关了房门,显然并不想让其他的人进来,哪怕是丫鬟。
屋子里虽然点了灯,可依旧不大明亮,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可见现在祝飞雪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朝前走了两步,她便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明天,和我一起。”
这小相国寺虽然比不得紫竹庙那样的大庙宇,但好在风景宜人,而且地势环境优雅安静,倘若要去散心,那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去处。祝飞雪本是想拒绝的,实在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游玩,但是想起到底是因为白荼,自己才看清楚了那梁云腾的真面目,所以也不好拒绝她,便点了点头,“好,你明日几时去,出门之
前叫人过来通知我就好,你不必亲自跑过来跑去。”她住的地方,与白荼住的客院,还是有些剧烈的。
白荼见她应了,也不多待,只说了几句闲话便回去了。一日即过,白荼早上是与祝惊鸿一起用的早膳,那祝飞雪没来,所以二人倒是在桌上商议起此事来,至于通知那马家二公子到小相国寺的事情,白荼已经吩咐给饕鬄了,倒也不担心,她此刻担心的是祝惊
鸿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花厅里的左右都被祝惊鸿退拚了,她对白荼也没丝毫隐瞒,以免她心里有个底。“是刘嫂子的侄儿帮忙找的,他这个人靠得住。”
白荼觉得祝惊鸿对于刘嫂子这个侄儿,还真不是一般的信任,先是碧莲的事情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果然是做得滴水不漏,这如今又将这样大事托付给他,可见这刘嫂子的侄儿,也非寻常一般人。
而祝惊鸿既然说靠得住,那自己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算是有个万一,还有饕鬄在,必然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和祝飞雪的,倒不必担心。
用完早膳,祝惊鸿便使唤丫鬟去叫祝飞雪,白荼则直接到门口去等她。
她倒是没有食言,不多一会儿就来了,穿着一套素雅的齐胸襦裙,看着十分单薄的样子,祝惊鸿看得有些心疼,只朝白荼看了一眼,大抵是将妹妹托付给白荼的意思。上了马车,祝飞雪才留意到白荼没有带丫鬟,就一个赶车的小厮,不免有些意外:“怎不叫人在身边?”看了一眼小几上的茶盅,这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不管转而又叹道:“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是出来散心
,没道理带着奴婢们跟着来游玩。”可见她这是因为碧莲的事情,心里已经对下人有了芥蒂。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祝飞雪只怕如今是这个样子了。但这样并不好,白荼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也别怄气,你到底是没有你姐姐的本事,她身边怎就没有出现碧莲这样的人呢?而
且她还管着偌大的一个府邸,也没有出半点差错。”
祝飞雪闻言,缓缓的垂下眼帘,有些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我晓得,我没有什么出息,更是样样都比不得姐姐。”白荼断然没有要拿她跟祝惊鸿比的意思,如今见她扭曲了自己的意思,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如今说起来祝飞雪这心灵正是脆弱之时,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连忙辩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这学问不是挺好的么?这一点你姐姐必然比不得你,不然你怎么能被紫竹书院录取?何况这每个人生在世间,都有自己的价值,就如同你姐姐,她此刻正做着她擅长的,而你只是还没
有找到定位罢了。”她的这些话对于此刻的祝飞雪还是有些用的,但是也只是一瞬,她便又露出悲观的心情来,“谢谢你这个时候还安慰我,可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却是心里有数的。”不然怎么会叫那两人戏耍得团团转?不但差点赔上自己,还将整个祝家都搭进去。她明明告诉自己,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是只要一想道梁云腾和碧莲的那些话,她就恨自己恨得要死,为什么那样两个人整日在自己身边口蜜腹剑,自己却
从未发现过?
“不要胡思乱想了,今日我本是好意带你出来散心的。”白荼看着她叹了口气。祝飞雪苦苦一笑,按理来说,白荼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甚至是对于祝家都是有恩情的,自己便是有万般的不如意思不痛快,也不该在恩人的面前摆出这副模样来,于是便强颜露出一抹笑容来,“好好,
我不去乱想。对了,我还未知晓你们是哪里人士?家里都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会到云水州来?”白荼见她有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是乐得和她聊,当即接过话题道:“我们来云水州,是为着那斗茶大会来的,也正是因为家里做茶叶生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