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沁儿此刻已经傻眼了,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白荼竟然过这样的苦日子,而且这般艰难,一时间张着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们隔壁村有个地主,不但是个逃犯,而且暗地里还干着买卖人口的营生,我姐姐姐夫租种他的家的田地,明明已经给足了租子,可是他却因暗地里拐卖小孩,因没凑够,便来
我们家,妄想将我两个外甥女抢走。”想起那吴地主,白荼就有些气愤,当时怎么就没想起去砍他两刀解恨呢?倘若不是那个小男孩把自己推开,只怕自己早就被那滚烫的热水烫死了。于是想起来,便有些咬牙切齿,又想起老胡的事情,害得阿亓受了无妄的牢狱之灾,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两个外甥有了出息,家里也不缺银子,两个外甥女也叫自己培养成了大家闺秀,所以自己
这小前半生,还算是有些成就的。她这情绪变化得太快,让钟离沁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的白荼肯定是过得好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只是如今听起她说的这些过往,虽说是轻描淡写,可是也能想到当时的苦难,这
比起自己在钟离家,自己显然过得太好了,除了叫人漠视之外,根本也不缺吃穿的,只是自己就如白荼说的那样,没有脑子,不知道长进,只会自怜自艾。白荼也不知怎就跟钟离沁儿说起了这些,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说了一堆废话,不禁笑道:“看来我这年纪大了,喜欢唠叨了,不过你千万别出去。”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我也不出去,不安全,人家
能将你认作是我,也能把我当做是你。”
钟离沁儿闻言,心里忽然开朗起来,“我知道,我听你的。”
白荼恍惚间,觉得这钟离沁儿像极了自己的那俩外甥女,变得这么乖巧,叫人很是欣慰了。不过她也不见得就真的信了钟离沁儿,还是叫人好生看着。
她回来时,卫子玠已经忙完了,李儒风也回去,两人便坐在一起吃着家常饭,说着些闲话,绝对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然后卫子玠看书,白荼去研究他那盘棋。一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第二日白荼惯例的回去,路上听说茶会已经开始在准备斗茶大会的会场了,其实她是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去看看的,但是害怕又被钟离沁儿牵连,于是老老实实的缩在院子里
。“换衣裳,我带你出去。”卫子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将一套衣裳递给她,白荼有些意外,看了看衣裳,却发现是套粗布短襦,又见卫子玠那身华贵的袍子已经换成了同自己手中这布裙一般质地短衣,
不禁笑问:“怎么,你这是要去微服?”
没想到卫子玠还真点头应了:“嗯,去紫竹山。”紫竹山虽为此民,然而真的跟竹子是没有一丝的关系,更别说是紫竹了,反而是云水州茶叶出产最大的镇子,听说那里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孩童,皆会采茶挑茶炒茶煮茶品茶,比起岭南由着白荼带起
来的繁花镇,是名副其实的茶镇。
其实白荼也向往了很久,毕竟是这大楚第一茶镇,总是想去看看这风采,才不枉然这山高水远的来云水州一趟。可是这事情一件一件的出,已经给卫子玠添了许多麻烦,她哪里还好意思开着口。当然,她也可以不跟卫子玠说,自己去,只是这后果却不是自己能承担的,毕竟长生教很多教徒都还隐藏在云水州,就自己和钟离沁儿这脸,他们不见得能分得了,指不定就真把自己当成钟离沁儿给抓走
了。
所以也算是为了这卿卿性命,她只得忍痛不去。
此刻听到卫子玠说起去紫竹山,眼神难免是有些异样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自己就表现得那么明显么?不过白荼很快就知道,卫子玠这一次去真是有事,并非只是单纯的带自己去长见识。因为刚从房间出来,就看着也同样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的李儒风,他比卫子玠还要热衷于微服私访,所以这外形上也是格外的下功夫,也亏得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往那张俊俏的脸上涂满了锅灰。白荼看到
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他刚从灶堂里爬出来,眼睛顿时就笑得弯弯的:“你这是怎么了?”李儒风抬了抬下巴,对于自己这副装扮很是得意:“怎么样?这下没人能认出本太子了吧?”嫌弃的看着卫子玠,只觉得这家伙哪怕穿了这样一身粗布衣衫,却怎么看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你这样不行,这
脸太明显了。”
卫子玠从来都是个正常的人,当然不能因为听了李儒风这话,也同他一般去抹得满脸的锅灰,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换衣裳,扮商人。”
说着,拉着白荼折身回房。白荼觉得扮作商人还好些,像是他们这种是身份的人,那贵气都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可不是一件粗布衣裳就能完全掩去的,哪怕是李儒风为此下了狠心,往脸上涂满了锅灰,可是他那双眼睛,看着人
时候都如灼灼桃花,这哪里是普通人家少年郎有的?
她又重新换了之前那身衣裳,从屏风后面出来,见卫子玠也换了一身,一身紫色的锦缎长袍,广袖长裾,无端衬出了许多飘飘仙气来,在加上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卫子玠对于白荼看自己这种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很满意的,走过去牵起她手,低声在她耳边道:“荼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