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干咳一声,也算是事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道:“咱们先不说男人死了女人就得必须守寡这事,就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对方要是真不好,干嘛白白耗着自己的生命,这人一辈子最多也就活个三万三千三百多天,你难不成要全部浪费在一个贱人的身上?俗话说的好,前面大好的长春木秀,何况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在说这守寡,实在是没道理,你看过哪家死了媳妇的男人替媳妇守节的,只怕巴不得第二天枕头边就多个新媳妇暖床呢。当然,这有感情的就另当别论。”说着,目光一凝,朝着钟离沁儿瞪过去:“你对他,可不是什么感情,可别随便乱对号入座,不然你
下半生就完了。”外面的李儒风早就惊得下巴掉落了,就算是往日里遇事温如泰山的卫子玠,嘴角也不断抽搐起来,他这童养媳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也许当初自己就该圈养好好教才对。而不是放养!这都成了什么?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人凭什么为男人守节,倘若有一日自己真的先一步去了,有愿意照顾她的人,自己倒是宁愿她快些将自己忘记了,与那人重新开始新生活。
但是,白荼给钟离沁儿洗脑还没有结束。
她这越说越兴奋,根本没有想到马车外面两个明目张胆偷听的人,还有那早已经被她这些话吓得胆都快破了的饕鬄。
早知道,他去看囚车,不要来赶马车就好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听到这些话呢?现在好想假装自己是聋子?可是来得及假装么?毕竟他这耳朵都好使了这么多年。白荼早就无视了钟离沁儿那满脸的惊诧,以及看自己时候的别样目光,继续说道:“所以我跟你说,不管如何,咱们得自己先爱自己,你看你都不爱自己,那历元贞自然不会把你当回事,不过现在也甭管历
元贞了,他就是半个死人,你和他说起来除了上了几次床,也不是很熟悉,没必要将他放在心上。”
什么叫除了上过几次床,不算熟悉再有这种话她怎么就不知廉耻的说了出来?钟离沁儿此刻都顾不得去嫉妒白荼了,要不是自己的手受伤了,非得立即过去将她的这张嘴巴捂住。白荼见她那副急得通红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是大楚,不是现代,男女之事哪里如此随便,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钟离沁儿完全没有必要在将历元贞放在心上。于是干咳了一声,“那啥,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一死脑筋,到时候想去救他什么的,可就成了共犯。”又颇为语重心长道:“钟离姑娘,活着挺好的,死了一点都不好,你讨厌的人会依旧活得很好,甚至还能在得空的时候笑你傻,拿此事
来当做消遣,与其如此,倒不如好好的活着,而且要比他们活得好,气死他们。”不得不说,白荼这后面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钟离沁儿的理想中也希望有一日自己脱离了钟离家,会活得更好,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短暂的升起希望后,又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我如今这个样
子,只怕是普通人家也不愿意在要我。”白荼本来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多少能听进去一些,却没想到简直就是榆木,如果不是坐着的话,她只怕气得要跳起来了,“你脑子里除了男人能装点其他的么?难道你的出路就只能是嫁人么?我说能不
能别把所有的希望都托付在男人的身上,这不现实好不好?”
这话就很让钟离沁儿迷茫了,女人除了嫁人,还能有什么出路。
白荼见她那神情,有种想要掐死她的感觉,“你看看那些寡妇,人家还知道推豆腐挣钱养自己呢,难道你就什么都不会做,真的只会以来伸手饭来张口?”
“我”钟离沁儿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凌乱,自己的人生观已经被白荼彻底的打乱了,“可是我不会做豆腐。”
“妈的,老子没叫你去做豆腐,你就不会别的么?不会你难道不可以学么?我看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渣吧?”白荼真的怒了,于是没忍住爆了粗口,别过头去再也不想搭理她了。钟离沁儿满脸通红,只是忽然间也觉得自己如此没有出息,一无是处,比起白荼来,不说别的,就说这份胆量,自己就没有。一面偷偷到底瞧白荼,见她冷着脸,也没胆子在上前,只得靠在车壁上琢磨白
荼的话。也许自己该想一想,就算是真的成了历元贞的人,可是犯的是可是杀头的罪,虽说有时候对自己好,可是也没有到了要为他而劫囚的地步。可是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男人都要死了,自
己竟然不想办法去救。
马车还没上官道,这小道上极为颠簸,不知不觉中,钟离沁儿有了困意,竟就这么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白荼见她睡了,将薄毯往她身上改去,这才将转正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钟离沁儿虽然睡着了,可是自从钟离家出来,她就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很是眠浅,一丁点的惊动她都会醒来。可是当她感觉到身上的暖意时,却没有睁开眼,心中一股暖意浮上来,听着白荼换位置的声
音,更是感动不已。
原来白荼为了照顾自己,所以一直坐在那个小角落里。
她刚才虽说骂了自己,可是却一直在将就自己,这比起那嘴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好,却一面将自己推入火坑的家人,白荼才算是真正为自己好的人。
忽然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