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欠你一个解释,你难道不欠我么?”钟可情眸中放着冷光,温柔中还带着几分寒意,“你十年前为什么要抛下我独自一个人跑去美国?qq、、邮件,我给你发过成千上万条消息,你却一个字都没有回复我。十年前你从我的生命里抽离得一干二净,大约也没料到,十年后我也从你的生命里抽离得一干二净,只给你留了一具尸体吧?!”
钟可情去世的那一个月,谢舜名曾经连夜噩梦,而季子墨现在口口声声所说的每一句话,正是梦中的可情质问他的!
这神态,这语气,放在任何一个人看,都会认为自己见了鬼。
谢舜名倏地站直了身子,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干涩地试探着问出口:“可……可情?”
“真是可笑,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与你相认,温柔的方式不下少数,唯独这样对着你大骂出口,你才肯清醒!”钟可情似笑非笑,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谢舜名仍旧怔愣在原地,有些魂不守舍:“所以,那张所谓的遗书,不过是你临时写的?”
钟可情随手拾起桌上的钢笔来,在那张被撕碎的挂号单一角,写下“钟可情”三个大字,并且在上头形象生动地画了一抹艳阳。她真该感谢老天爷,改变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改变她的字迹。
谢舜名如同沉醉在梦中,面容严肃,整个身子笔直地站着,站到僵硬。
“是老天爷可怜我,觉得我命不该绝,所以才让我再活一次。”钟可情惶然一笑,“我已经给了你解释了,现在该你给我解释了。”
季韵萱已经去世,那些上一辈的恩怨纠葛是该随着她的死埋入地底的。他总不能告诉她,你母亲与我父亲,我母亲因此久居国外,他更不能告诉她,他患上了罕见的血友病,让她为他担心。
谢舜名沉默半响,倏地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道:“因为我讨厌小时候的你,讨厌你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追着我跑,讨厌你的大小姐脾气,讨厌你的长相,讨厌你的一切……恰巧有那样的机会,我可以将你狠狠地甩开!”
“呵……呵呵……”钟可情突然轻袅地笑出声来,语气中满是嘲弄,“你骗人!你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你若是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回国?为什么还随身收着我的照片?为什么为了一张照片心甘情愿地帮季子墨进心内科?为什么要跟季子墨纠缠不清?为什么当季子墨误炸了我的尸身之后,你会暴跳如雷?若是这么做都是因为讨厌我,那你的‘讨厌’,可真是别有用心。”
谢舜名无言以对,只是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人。
钟可情突然垂下眼帘,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随即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若是不想说,那作为交换,你帮我做一件事——”
谢舜名目光一凛,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什么事?”
钟可情清眸流转:“帮我一起找出杀害我母亲的真凶!”
谢舜名面色一暗:“难道不是应可可?”
钟可情深吸了一口气,慵懒环住了他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疲惫道:“你才回国,流光医院的黑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总之,你要帮我,除了你,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了。”
她的话不轻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房上,让他窒息,让他心疼。
谢舜名倏地转过身来,反手将她拥入怀中,抚着她的长发,暖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全市范围内举办的妇产科最美妈妈肚皮大赛很快就要开始了,钟可情几乎每天下午都要陪着童谣待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面有一个小隔间,而陆屹楠总是避开她们,独自一个人在小隔间里呆上很久才会出来。陆屹楠鲜少让人靠近小隔间,就连童谣也很少进去。
钟可情愈发觉得那间小隔间有古怪,先前她就发现陆屹楠和童谣在心外科办公室的储物间里用初生婴儿做实验,自打那个地点在小麒麟失踪的时候曝光后,那间储物间便被堆满了杂物,荒废掉了。
近来陆屹楠并没有发表什么大有作为的论文,想必是上次的实验中途被她打断,并没有研究出什么所以然来。如果他还在继续研究,就必定会换地方。
钟可情在那间小隔间外头徘徊了两日,越发觉得那屋子就藏着陆屹楠的罪证。
中午的时候,钟可情捧着点好的盒饭,敲了敲隔间的门,唤道:“陆医生,吃饭了。”
“谢谢。”陆屹楠探出头来,单手接过饭盒,随即就要关门。
钟可情连忙伸手,将他拦住,目光朝着里面扫了一眼,问道:“里面地方小,陆屹楠出来吃吧。刚巧我和童医生也总结了一些缝合术的心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陆屹楠看上去十分着急,推却道:“不了,我赶着做报告。”
钟可情眉头一挑,指了指屋里道:“这间屋很神秘的样子,陆医生也不带我们进去参观参观?”
陆屹楠惶然一笑:“等这个课题写完,我一定带你好好参观一番。”
钟可情抿了抿唇,“我不过开个玩笑,陆医生不必放在心上,工作要紧。”
陆屹楠面上满是愧色,但手上还是飞快地关上了大门,将钟可情拦在门外。
大赛之日逼近,童谣虽练习了上百次,但缝合技术却依旧停滞不前。她整个人沮丧至极,时不时会将缝合好的动物皮毛狠狠砸在地上,将实验室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