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的百合尽情的盛开在阳光下,晶莹的水珠顺着花瓣一路滑落,悄然挂在了花梢上,迟迟不肯滴落,好似一滴倔强而孤独的眼泪。嘉卉手里拿着喷壶,流连于百合花丛中。沈承宇离开后,生活突然平静下来,好似又回到了以前,丁攸宁仍旧忙碌于各种工作之中,而她除了侍弄这些花草,也是很少出门,她其实本不习惯外面世界的喧嚣,待在家里会让她觉得更舒服一些。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丁攸宁。
“嘉卉啊,晚上我又回不去了,不然你过来公司这边,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嘉卉抬头看了看钟表,“还是老地方?”
“好,老地方见。”
明媚的春光不似夏日的娇艳,温暖中带着鲜活的可爱。嘉卉漫步于春意盎然的公园,聆听着鸟语,享受着花香。花圃的另一侧,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张施着厚厚脂粉的脸很是熟悉。
“小艾!”她讶异道,那竟是她在轩轩画室的同学。然而此时的小艾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不再是那个充满学生气的女孩儿,她穿着一件超短裙,黑色的皮夹克下是一件露脐的短衫,棕色的头发烫成了波浪大卷,披散在身后,她的身旁,一个叨着香烟的墨镜男子将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正小声说着什么。
这样的偶遇令嘉卉很是不安,直觉告诉她小艾可能会有危险,她不敢多做犹豫,先给丁攸宁打了个电话,然后悄悄尾随在他们的身后。
半个小时后,她先是跟着这两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在巷子的尽头处赫然出现了一个酒吧,那个酒吧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红色的铁皮门上满是锈迹,木制的挂牌上堆着一团铜线灯,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黑森林”三个字,嘉卉有些疑惑,这两人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墨镜男子搂着小艾走了进去,嘉卉等了一会儿后也随着跟了进去。
一进大门,嘉卉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欧式的装修风格低调中尽显奢侈,昏暗的灯光下五颜六色的光束跳跃在一张张纵情声色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醉人的酒香,打扮娇俏的兔女郎端着餐盘,训练有素的穿梭在人群中。嘉卉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偏僻的小巷内,破旧的铁门后竟是这样一个灯红酒绿的场所!
嘉卉竖了竖风衣的领子,在这些纵情享乐的男女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走到酒吧长台的角落里,四下张望着寻找小艾的身影。
二楼雅间,高档皮质沙发上歪歪扭扭地躺着三个年轻人,他们怀里各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舞女,喝酒谈笑之间情欲横流,沙发的另一端,一把黑色的塌椅上,身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独自品着一杯红酒,栗色的头发下,一张银色的面具将他的眼睛遮住,锐利的目光从面具后射出,透过二楼的窗户,他像个巡视自己领土的君主一样,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你们干什么?放手!”尖利的女声传了过来,头戴面具的男子微微转了转神,一楼吧台前,留着寸头的青年正死死的抓着一个女孩儿的手,笑的满脸猥琐,他们的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拦在身后,堵着女孩儿的退路。
这几个人,有点眼熟,面具男子若有所思的想着,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人下去看看。
“你放手!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陪你喝酒?”女生带着哭腔喊道。
“不认识,喝几杯就认识了吗。”穿着花衬衫的男子踩着人字拖,拿着啤酒瓶,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长期纵情酒色的生活使他的身体过早的透支,两个蚕豆大的眼袋挂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睛拉成了一个倒三角形。
“小妹妹,不要挣扎了,陪几个哥哥玩玩,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寸头男的眼睛色眯眯的在女孩儿身上打转。
女孩儿愤怒的看向一旁随声笑着的墨镜男,“你个混蛋!你骗我!”
墨镜男子一把抓过女孩儿的头发,狠声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吗,谁让你自己那么傻的!”
“放手!”一句不大不小的女声沉稳有力,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显得格外突出,吧台的一侧,嘉卉紧皱着眉头,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二楼雅间,面具男子突然坐直了身体,全然不顾高脚杯中的红酒洒了一地,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那道略显单薄的身影。
“呦,哎呦呦,快来看看,这是谁呀!”三角眼满脸邪气的笑了起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嘉卉的眼前突然闪过别墅区旁的中心广场,心下一惊,暗叫不好,“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强作镇定的说道。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时你身旁那个小白脸断了我兄弟三根肋骨,我们可都还记着呢!”三角眼恶狠狠的说道,“怎么,那小子今天没来吗?”
嘉卉心中暗自叫苦,她当时还纳闷呢,陆离怎么买个饮料买了这么久,合着是去找人家的麻烦去了!
“我跟他不熟,你有什么事儿自己找他去。”嘉卉伸手拉住小艾想要赶紧离开。
“怎么着,想走?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那小子不在,这笔帐就委屈你跟我们算算了!”三角眼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嘉卉,还未碰触到,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杯子击中了,伴随着一声惨叫,玻璃碎片溅落了一地。
“谁!谁在暗算我!”三角眼气的大喊道,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