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翎钧因为赶路,到这个时候了,还没能吃上晚饭,几个厨娘忙不迭的为他煮了饺子,然后,趁着饺子煮着的档儿,又炒了几道小菜,温了一壶老酒。
菜肴被端上桌的时候,翎钧已经在屋里烤着火盆,让全身都暖和了过来,柳轻心把小宝放在软榻上,随他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跟翎钧这许久不见的“爹爹”玩耍,被剪了背毛的嗷呜伏在地上,听厨娘走进院子,就警惕的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叩叩叩一一
都道是,小别胜新婚,被其他人推来送菜肴的厨娘,也生怕自己的冒失,坏了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好事”,丢了生计,所以,这几下敲门,可以说是,硬着头皮上前的。
“门没关,进来就行。”
嗷呜的反应,早已给柳轻心通风报信,再加上,她跟翎钧一起在屋里,原本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以致于,她的这声回答,竟是比厨娘的第三声敲门声响,还快了半个呼吸的档儿,吓了门外的厨娘一跳,“你的饭来了,翎钧,去洗个手罢,刚才摸过嗷呜,嗷呜被我用热水烫了,今天没洗澡,脏得不行。”
柳轻心没有大多数学医之人的洁癖,但在一些翎钧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却常常让他这有些许洁癖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执拗,比如,吃饭之前,不管手干不干净,都必须洗手,比如,跟动物玩耍过之后,必须要洗了澡才能上床歇息,再比如,不准喝生水,不能吃隔夜饭……
“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你跟我一起吃罢。”
闻着香喷喷的饺子,翎钧顿时便觉得,规矩什么的,完全不是个事儿了,痛快的答应一声,就起身快步往脸盆旁边走去,“这么香的饺子,我吃着,你看着,我成什么人了……”
“饥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你啊,是饿的厉害了。”
柳轻心笑着应了翎钧一声,把小宝平放到炕上,就跟着翎钧下了软榻,跟他一起走到脸盆旁边,拎起放在地上的铜壶,给他往手上淋起了水来,“我一个时辰之前,才刚吃了晚饭,这会儿,哪能吃的下?从旁边小碗里沾点盐巴,正面反面,都洗干净点儿,这儿,手腕这儿没洗着呢!”
“你这洁癖,可不比我父皇轻。”
索性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翎钧也就不像在人前般得正儿八经,孩子气的冲着柳轻心做了个鬼脸,就使坏的用自己手上的水珠子朝着她弹了起来,“来,我帮你也洗洗脸,帮你使劲儿干净干净……哎,娘子,我错了,错了,饶命,饶命!”
未及得意太久,翎钧就发现了自己的大错特错,只见站在他旁边的柳轻心笑着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拎平了水壶,揭开了水壶上面的盖子,一手抓住壶柄,一手抓住了壶嘴,朝着他做出了准备泼水的样子。
他弹的是水珠,柳轻心手里的,可是大半壶水,其间高下,不言自明。
识时务者为俊杰。
翎钧在心里暗念一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怂,双手举起,跟柳轻心告饶起来。
“算你识相。”
柳轻心本也只打算吓唬翎钧一下,没当真要把整壶水都泼给他身上,见他服软,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收了手,俯身把水壶放到地上,转身往软榻旁边走去,“来吃饭罢,饺子凉了,可该不好吃了。”
刚刚往前走了三四步,柳轻心便觉自己脚下一轻,待回过神儿来,已是整个人都被翎均横抱在了怀里,脸色爆红,想要反抗也不能了,“你,你这小人!竟然偷袭我,你……”
“先生说了,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女人,我是小人,刚好凑成一对儿。”
翎钧并不厌恶柳轻心说他是小人,不怒反笑,大步向前,就带着她一起到了软榻旁边,踢掉靴子,纵身一跃,上了软榻,“娘子,我以前怎不知……你是这么有远见之明的人儿呢?来,香一个,庆贺一下!”
“你这登徒子!”
被翎钧突如其来的“不轨”吓了一跳,柳轻心本能的把他往外一推,就顺势挣脱出来,穿着鞋子跑去了软榻的另一边,抓起炕桌上的筷子,准备自卫,“你,你想干什么!”
“轻心……你这……这也太冲动了,我……我就是逗逗你……”
柳轻心不会武技,但这会儿一时紧张下的本能表现,却是让翎钧忍不住大吃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遍,确准她的确是柳轻心本人没假,才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跟她搭话起来,“轻心,你……什么时候学了武技?”
“学你个大头鬼!”
狠狠的白了翎钧一眼,柳轻心才是意识到,翎钧这是在逗她的,跳下软榻,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她踩脏了的垫子,拧身往门口走去,“赶紧吃你的饭!我去唤人来,把这脏垫子给换了!”
……
这一年的小镇,酒足饭饱的人们,上到垂垂老者,下到呀呀稚童,包括乞丐在内,都是脸上挂着笑容在守夜的。
柳轻心抱着小宝,跟翎钧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听外边的鞭炮喧嚣。
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小鸟依人的闺秀,上辈子翻墙爬树,虽没翎钧带她“飞来飞去”这么有效率,但胆子,却是早就练了出来,半点儿都不会害怕这种比家常便饭还要家常便饭的“小事儿”了。
为了多沾便宜,明明可以一下子就飞上去的屋顶,偏左右腾挪,故弄玄虚了好几下,才抱着柳轻心和小宝上了屋顶的翎钧,原本以为,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