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货,卸货,不许走……”
这一群人又好几十,一起嚷嚷起来,又把手里的铁锹铁镐砸地,砸的咚咚响。
送货的司机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有些怕,但又一想这是在自家厂门口,就壮了胆子,下车过来叱问。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货卸下来,赔我们损失。”
那些人根本不理会他,只一个劲的嚷嚷要赔钱。
司机以为是哪个要债的,一时也没了主意,见那些人提着家伙就涌了上来也慌了,慌忙跑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就想往后退,退回厂里去,别把货给弄坏了。
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车发动起来,已经有人围上来了。
怕撞伤人,他就不敢再往后倒。就在这个当口,厂门里疾步走来一个人,对着这一出乱局,扬声呵斥了一句:
“住手。”
许甜在厂里验好货盯着装了车之后就去见吴国民了。还没聊几句,就有人来报,有人来厂子里闹事。
她和吴国民就都出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李吉安等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闹什么事?”
夹在这一堆男人中间,许甜身形显得娇小,但这清冷干脆的声音却带着别样的震慑力。
这一声吼的,沸水般的局面也安静下来了。
“你就是那个女的……”
一个身材矮胖,手持铁锹的男人突然蹿了过来,指着许甜鼻子就道。
许甜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同时,吴国民等人也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是谁?”
对着对方手里那把已经生了锈的铁锹,许甜也没害怕。
那男人阴狠的瞪了她一眼,突然扭头往地上很啐了一口。
“呸,我说哪有女人这么厉害的。搞了半天是个小骚狐狸,难怪抢人生意抢的这么利落,恐怕是跟人睡觉睡来的吧?”
这男人张嘴就是污秽,又当着吴国民和众位同事的面,许甜脸都涨红了。
不过她也算听明白了,这一定是能源局之前合作的那些厂里的人。
这个她之前调查过,跟他们现在在合作的大概有三家。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一家。
“你们哪家厂的?”
许甜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人还没吭声,一旁又蹿上来一个身材比他略高,却有些秃顶的男人:
“你不要废这些话。总之抢了我们的生意,你就得赔钱。没钱就把货赔给我们。否则你也别想好。”
“就是,赔钱,赔钱。”
几十人都涌了过来,将许甜几人团团围住。
叫嚷声一浪高过一浪,震的人耳膜都要炸了。
更有甚者,手里的家伙乱晃,往前一挤,那些铁锹,铁镐的就没长眼的打到了人腿。许甜腿上就这样挨了好几下。
“安静。”
吴国民突然喊了一嗓子,接着就道:“我就是这个厂的厂长,各位请听我说几句。”
一听有领导发话了,闹哄哄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吴国民扫视了人群一圈,又看了许甜一眼,才说道:
“我不知道各位是哪个厂的。但是,但
凡我们厂接的活,都是客户自觉自愿委托给我们的。我们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
如果真的触犯了各位的利益,我吴国民在这里表示歉意。但是,我也只能表示歉意。
我们做生意是规规矩矩来的。既接了人家的活,就要把货给人家送到,各位要是能理解,就请告诉我你们是哪个厂的,回头我去跟你们领导商量。
要是不能理解非得闹事,那也对不起了,我刚才已经让人通知派出所了。”
吴国民一番话说得很有原则,几乎算的上是寸步不让。
尤其是最后一句,通知了派出所,又让闹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少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点害怕的表情。
可他这话,也激怒了一些人。
刚才就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人,突然将手里的铁锹往上一提,瓮声瓮气的吼道:
“你在吓唬我们?老子们饭都吃不上了,还怕被抓?不管你今天说出什么花来,要么给钱,要么货拿来,不然的话,休想让我们走。”
这人一声吼,对于刚刚已经有些动摇的军心来说,就像一根定海神针。
那些人又是一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附和他。
“就是。厂子接不到活,就没钱发给我工资,我们都是一家老小的,你让我们怎么办?说什么规矩,这个女的,抢我们的生意,她就那么规矩?”
“对,还不是搞关系搞出来的?”
矛头,突然又对准了许甜。
这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说起话来粗糙的很,没遮没拦,这开了头之后,更多的污言秽语就冲着许甜来了,听不下去的吴国民连喝了好几声都没能压住。
非但如此,这一波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都是你这个娘们坏的事。你这个欠抽的娘们。”
一个激进的突然挤了过来,一巴掌推在了许甜的胸口上。
虽没正中她之前断肋骨的地方,但也碰到了。这一下她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痛的她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人也往后直仰。
“小甜。”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许甜愣了一下,靠在他的胳膊上,扭头看过来。
江凌?
他怎么在这?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到江凌了。此时看着他的脸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是,事实却是他确实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