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怀完萧倦瑜的失而复得后,一切很快就恢复如常,时间一如既往的向前推行,而来自倭国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各国在其他国家安几个细作实属常见,甚至不少还起到了祸国殃民的作用,不过萧倦瑜派去倭国的人面容却非惊才绝艳之流,平庸是他最大的特点,也是他最大的优势,无论在哪里都很容易被忽视,哪怕突然消失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不过能派去做细作的人,注定不会永远平庸下去。
大洗血之时细作不敢妄动,没有和萧倦瑜取得联系,到情况稍一宽松,情报就尽快传了过来。萧倦瑜得知情况后边咒骂倭国将军不道德,当日临阵脱逃,边书写密信送与那细作。
倭国内乱,是将它收入囊中的好时机,不过那倭国六皇子动辄如此大手笔,隐忍而善于审时度势,心思自然不一般,要钻他的空子恐怕没那么容易,需再行勘察情况。宁可错过这良机,也万不能鲁莽而行。
万事都还是一句来日方长。
待倭国的情报再次传来,果然如萧倦瑜所料,六皇子就位之后当即和邻国达成联盟,不过这盟约只怕是为表面上的光彩罢了,六皇子篡位成功少不得那邻国的帮助,两方究竟在何时达成真正的的盟约就不一定了。
内乱却靠外部势力,大多人以为是引狼入室,不予苟同,六皇子也是为了封住那些人的口,光明正大的将盟国关系摆出来,就不怕那些人借机斥责他。
天下事,国事,家事,事事忧心,最令萧倦瑜发愁的还是家事。
自从得知自己误传的死讯后,萧倦瑜便看开了许多,他终有一死,与其顾左顾右,不如随心而行,于是也就放下了与秦碧玉之间的隔阂,恢复热情。
可惜哪怕是经过一次虚假的生离死别,秦碧玉对他的态度也未曾改变几分,能躲则躲,躲不过就大大方方的找个借口开溜,两人一天里能凑在一起说上几句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是她那侍卫,整日里形影不离,看的萧倦瑜心头醋意满满。
萧倦瑜有意将那侍卫打发了去,不时提出些差事来,想托小侍卫去办,甚至咬牙许诺给他高官厚禄,可惜那小侍卫每次都是头一仰眼一斜,语气坚决的道一句:“不去!”
知道那小侍卫只听命于秦碧玉,哪怕皇帝老子在面前……他还真得给几分面子,而萧倦瑜的身份却是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得又婉转的告与秦碧玉,称这样的人材只跑腿实在可惜。
秦碧玉自顾端着热茶抿了口,徐徐袅袅的轻烟在眼前浮动,使得她的眉眼越发柔和,眼底的嘲讽笑意却是赤裸裸的,无遮无掩。
“二皇子手下那么多人材,怎么还要觊觎我的小奴才?”
“他的命是我的,屈不屈才皆是他的命了。”秦碧玉理直气壮的说道,站在一旁的小侍卫非但不恼,反而一脸笑意的附和着。
“主人言的极是。”
说是这样说,不过为了堵住萧倦瑜的口,免得他再来嫌麻烦,萧倦瑜的话却给她提了个醒,她日后是打算一个人出逃,躲在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度众生,可不能连累得小侍卫也跟着她。他心中尚有抱负,她是知道的,要早早的为他做好了打算。
秦碧玉放下杯子,目光扫过小侍卫笑嘻嘻的眉眼,不过是让萧倦瑜吃了闭门羹,他便开心成这样,也不知道多大仇。秦碧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悄无声息的将目光挪回去,落在碧莹莹的茶水上,略略有些出神,开口语气风轻云淡,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可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小侍卫一愣,脸上的笑意登时消得干净,转身瞪大了眼睛望着秦碧玉哭丧着一张脸道:“你该不会真的想把我送过去吧?”
“二皇子看我不顺眼,我早觉出来了,我若是落到他手里,只怕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秦碧玉白了他一眼,道:“别怕,你又不好吃,况且他也不缺饭吃。”
小侍卫不禁陷入沉默。勉勉强强算是得到了一丝安慰?不用被吃了很开心?并没有的。
“你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做个小短腿,要想着娶媳妇养娃子的。”秦碧玉叹了口气,一脸沧桑道,内心是嫁女儿一般的惆怅。
小短腿不乐意听了,蹲在地上哀怨道:“还不是为你东奔西走才跑短了腿,再者我也是比你高啊!”
“养媳妇儿多麻烦,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不是吗,全家就你一个人。秦碧玉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既然他暂时不愿多想,自己就先为他做些准备,至于最终的决定还是日后让他自己来。
小侍卫抻着脖子朝窗外张望了下,确定二皇子已经走了,才蹲着迅速挪行了几步凑到秦碧玉跟前,立直了上身道:“你当真要去那里?听说那边的蛮子尤其凶狠,老祖宗茹毛饮血的习性还没改,吃人的嘞!”
秦碧玉指尖扣在尚温的杯身轻点两下,嘴角笑外的温柔:“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况哪个要吃我?也不怕消化不良闹了肚子。”
被当成了小孩,而且是那种又蠢又笨非常好骗的小孩子,小侍卫气愤非常,却又没话可以反驳,只能偏过头从鼻孔里出了阵粗气,抱着膝盖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找个什么借口将那男人糊弄过去?”
“不懂规矩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是当真御前最得宠的二皇子,对他友好一点没坏处。”秦碧玉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哪还能这样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