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村离李雪梅溺水地点有3里路。之前去李雪梅家报信的那女同学到李雪梅家门口时,李雪梅家的篱笆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这表明李雪梅家当时无人在家。李雪梅那女同学一看慌了神,只好没头苍蝇般去李雪梅家前后左右邻居那里找李雪梅的爹,找了半天,才在李雪梅家后面柴禾垛边找到李方坤。当时的李方坤已经喝得八分醉,正坐在地上,靠着柴火垛迷迷瞪瞪。
当李方坤听清那报信女同学的话后,顿时惊得酒醒了三分,随着那女孩跌跌撞撞往出事地点赶。
一路上,因为心急加酒醉,李方坤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害得那报信的女孩担心他没到出事地点便已被摔死了,吓得满身满脸满头冷汗。
当女孩看到李方坤一路摔到他女儿出事地点后竟没大怎么地,不禁好生奇怪,为李方坤那令人恐怖的抗摔能力咋舌不已。她不知道李方坤在第二天起床后,头脸将会肿得像猪头。
乍见有人跌跌撞撞奔过来,赵保安用手电照向来人,发现来人衣衫不整,满头满脸沾满的草屑和泥土,被汗水冲刷得一道一道的。不光如此,他的脸上竟然有着几处像是新鲜的伤痕,竟然还有两处已经结痂的伤痕,加上浑身上下沾满的泥土、泥巴和草屑,简直就是个混迹街头经年的乞丐,而且是最邋遢最不讲究的那种。
见来人慌忙伸手遮挡手电光,赵保安便将手电光柱移到一旁,问高个子女孩:“他谁啊?”
“雪梅爹。”高个子女孩道。
“梅啊!……我的……亲……亲闺女!好……好险……怎……怎嘛样啦?!”邋遢男子似乎终于看到了坐在沙滩上的李雪梅,慌忙走到她的面前,弓着背,猫着腰,双手扶在两个膝盖上,低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了女儿几句。
当赵保安看到醉醺醺的李方坤那副狼狈相,心里竟然猛跳了一下,一种不踏实的感觉顿时充斥了他的心间,令他再次想到了李雪梅姥姥家玉米地里的那桩凶案。
30年前,李方坤在他岳母家的玉米地里,用刀刺死了他老婆的情人,这一点确凿无误,那么,30年后的今天——其实是又回到了当年,李方坤是不是,还会杀人呢?
重生后两个月的经历,很多事情都跟30年前不一样了,那李方坤杀人这件事,会不会也改变了呢?赵保安无法判断。
看着李方坤那副狼狈相,看他那副没骨头的样子,哪里像是杀人凶手的样子啊这样的人,他敢杀人吗?赵保安心道。
闻到父亲身上浓重的酒味,再看看他那副地狱使者遭抢劫般的倒霉样,李雪梅再度噢噢噢地干呕起来,跟她背靠背的娇小女孩赶紧转过身来,厌恶地看了李方坤一眼,给李雪梅轻轻敲起背来。
“梅啊,你咋啦?还难受吗?”担忧和心疼令李方坤本就显得惨烈而诡异的脸更加狰狞。
“我不要你管!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李雪梅撇过脸去,似乎连看都懒得看父亲。
由于作为李方坤干儿子的赵振海当年去李方坤家,是因为稀罕李雪梅,每次去,几乎都是单独行动,而当时的赵保安,恋的却是皮狐们,尤其是他的小白,因而,对于赵振海和李雪梅的关系,赵保安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了解李雪梅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而对于李方坤当年捅死他老婆的情人一事,赵保安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也就因此,今晚看到李雪梅对待他父亲的态度,赵保安便觉得,这女孩冷酷了点。
赵保安想到的是,看李方坤这副狼狈相,肯定是因为担心女儿,慌慌张张赶来,一路上摔的,这足以看出,李方坤对女儿是如何的宝贝,如何的疼惜,虽然,他喝醉酒不应该,但他的真情流露,足可以掩盖这个缺点。见李雪梅对于她父亲脸上的伤不闻不问,而且厌恶到看都懒得看他,赵保安便对李雪梅有了看法。
“我知道,我不该,喝,喝那多酒,以后,我肯定,不喝那多了!”李方坤大着舌头,对女儿说道,然后打量着赵保安和赵振海,“是,是你们俩,救了俺家梅吗”
见李方坤看着自己,赵振海伸手抓抓已经半干的头发,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赵保安则指着赵振海说道:“是振海一个人救的。”
“他就是前几天活捉大黑鱼为民除害的少年英雄——渔夫赵振海,要不是他,雪梅这次,可就,可就危险了!”高个子女孩对李方坤说道。
“啊,救命嗯人啊!”李方坤激动地看着赵振海,“大恩不言谢!我,我……”说着,李方坤就要给赵振海下跪,被赵振海一把扶住。
“叔啊,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您可不能这样。”赵振海扶着李方坤道,“再说,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赵振海又转头看着李雪梅,“看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么说,你就是俺梅的救命恩人,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李方坤紧紧握住赵振海的手,握了他一手泥巴。
“真不用。”赵振海继续谦虚,“也是凑巧了,我和保安离得不远,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跑过来了,多亏来得及。”
“也多亏是你,要不,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一般人也不敢救啊!”高个子女孩道。
“一般人,就是想救,也救不了。这要水性好,还要救人技术好。”长发白皙女孩说道。
“是啊,是啊!”李方坤问赵振海,“你叫振,振海是吧?河,河西村的?好,好,我改天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