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安直接来到莹莹睡房门口,见青苗已经恢复常态,耷拉着腿坐在炕沿上,莹莹则坐在炕前凳子上。
“当然生气啦!就是他,还有那几个公安便衣,是他们害得健健回不来了,我能不生气吗?可生气归生气,好赖我还是分得清的,毕竟健健做了坏事,他们也没办法,肯定是要抓他的。可我,我就是忍不住……”莹莹刚刚带出哭腔,见青苗再次紧张起来,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不过,只要青苗听话,健健很快就能能回来了。”
“真的吗?健健很快就回来又会给青苗买午餐肉罐头啦?真的吗?坏人不会抓健健了吗?”青苗眼巴巴看着莹莹问道。
“那些到咱家来的人,他们不是坏人,青苗不用害怕的。”莹莹道。
“青苗不害怕,不是坏人,不害怕。”青苗看着莹莹说道。
“他们下次再来,青苗真的不害怕了吗?”莹莹问。
“青苗不害怕,真的不害怕,他们不抓青苗,也不抓莹莹。”青苗喃喃道。
“对,他们不抓青苗,也不抓莹莹,不用害怕。”莹莹道。
看到这里,赵保安眼圈有点红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女,争取让懂事的莹莹能够继续上学。
赵保安将网兜轻轻放在外间地上,然后悄悄退出屋子,敏捷地翻墙而出,念了现身咒,打开车锁,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3天后,赵保安跟孙所长开着看守所的吉普车,载了不少同事们捐钱买的粮油、副食品、学习用品和书籍,再次来到莹莹家,这次莹莹不再像上次那样激动,却依旧不肯收下东西,也不欢迎二人进她家门,孙所长说这些东西都是莹莹哥哥托他们带来的,莹莹才勉强收下,但依旧不同意二人进屋,只让二人把东西卸在西屋里。就在二人卸完东西准备离开时,青苗竟然从屋里出来了,虽然神情依旧有点紧张,眼神躲躲闪闪的,但明显已经没那么害怕了,看赵保安和孙所长两眼,再看看莹莹,再看向赵保安和孙所长,嘴里说道:“莹莹没做坏事,青苗也没做坏事,不抓莹莹,也不抓青苗。”
由于事先赵保安已经跟孙所长说过青苗和莹莹的情况,孙所长见状,只是暗暗叹息,赵保安却道:“谁都不会抓莹莹和青苗,大家是来帮助莹莹和青苗的,莹莹和青苗应该高兴才对,应该欢迎才对。”
赵保安拿出两盒午餐肉罐头给青苗,青苗怯生生地看着莹莹,想要又不敢伸手,莹莹皱皱眉头,冷着脸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忘记了吗?”
“青苗,没,没,忘记。”青苗嗫嚅着道。
“不经过莹莹同意,青苗不准收别人的东西,记住了吗?”莹莹沉着张小脸,问青苗。
“记住了。可是,青苗好想吃午餐肉罐头啊!”青苗看几眼赵保安手里的午餐肉罐头,再看看像个严厉小母亲般的莹莹,显得有点不情愿,却又似乎不敢违拗。
“不就是午餐肉罐头嘛!过几天,莹莹买给青苗吃。”莹莹道。
“莹莹不会买的,只有健健买。”青苗不情愿地嘟囔道。
“这两个午餐肉罐头,就是健健买的。”赵保安道。
“健健买的,可以收的!”青苗一下子兴奋起来,不再请示莹莹,一把从赵保安手里夺过午餐肉罐头,拿着就往屋里跑,任莹莹哎哎哎制止,再也不理。
见莹莹看着自己,有埋怨,有无可奈何,还有一点点放任,总之表情颇为复杂,赵保安苦笑道:“你何必对你母亲,对你自己,这么严厉,这么苛刻呢?你其实知道,我们对你们母女俩,没有任何恶意,你干嘛非得这样对待我们呢?”
“我恨你们!”莹莹道,“再说了,谁知道你们是好心呢,还是恶意呢?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会养活我自己和我娘的。”
“你怎么养活自己?”孙所长问。
“我家有地呢,我可以种地,还可以种菜,还可以养猪、养鸡、养羊、养鸭子、养兔子。”莹莹道。
“你才多大啊?你不上学了吗?”赵保安问。
莹莹一时不吭声了,小脸阴郁下来,继而眼里水雾弥漫,看样子随时有着珠泪溢出,然而,她却深吸了口气,瘦小的肩头痉挛般抖动了两下,咬紧下唇,倔强地说道:“我不想上学了,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没有这个命了。”
“只要你相信我们,肯接受我们的帮助,那我们可以保证,你还可以继续上学。但你必须听我们的。”赵保安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除非,你们能让我见见我哥哥。”莹莹终于有所退步,这说明,能够继续上学对她诱惑不小。
“好的,我们可以去跟办案人员沟通,争取让你见到你哥哥。”孙所长道,“但你必须改变对我们的态度,我们都是想帮助你的,争取让你继续上学,我们没有其他目的,希望你对我们客气点,最起码不要针对我们。”
见莹莹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帘不吭声,赵保安向孙所长递了个颜色,然后对莹莹说道:“就这么说吧,我们先走啦,等跟办案人员联系好,我们就来接你,去见你哥哥。”
见莹莹依然没反应,赵保安和孙所长站起身,一起走出莹莹家家门。见莹莹没再说什么,也没出来送,孙所长苦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可真倔!不过,还挺有骨气的!”
“今天态度算好了!”赵保安道,“不过,我倒挺欣赏她的,可就是,像她这种性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