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道:“如今,也别无它法了。为了大齐江山,必须一搏!”
白氏脸上浮现出敬重之意,道:“老爷和夫人视国如家,着实令丫头敬重。只是”白氏突然哽咽起来。低头努力镇定片刻,她又抬起头来,道:“我回去定然告诉家景,闻风而动,伺机配合!”
韦夫人怜爱地拍拍白氏的脸蛋儿,笑道:“我们还没死呢!你如何便先哭起来了?也好,就让你的泪替我们冲喜吧。”
白氏不好意思起来,抹泪道:“我是心疼老爷和夫人,才如此失态。请老爷和夫人保重吧!”
“你这一趟出来,也不知被人盯上没有。回去的路上,千万小心!”
白氏道:“我乘下人的小轿走小路而来,也自然再照小路回去。请夫人放心!”
白氏擦干眼睛,韦夫人又亲自替她擦了些粉,遮盖眼角的红肿。白氏走出夫人房屋,匆匆经过老爷的书房,饷娴某靥帘撸坐着一个小厮,有些眼生。心下疑惑道:“老爷什么时候又换了小厮吗?”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问一问,免得暴露自己行踪。
小厮抬起头,看了看白氏,又看了看白氏来的路,道:“我叫杨力。”
吴萌一觉醒来,只见窗外红日灿烂。
“我这一觉睡到了中午了?”吴萌有气无力地问道。
“回皇帝陛下,现在才过辰时,离中午还早呢。”红蕊道。她看了看窗外红彤彤的太阳,又道:“今日奇怪,刚刚还只见太阳露小半边脸,转眼便行到了空中。”
红粉端着一盅药过来,脸上故作笑意,道:“这是喜色呢!陛下的病一定就快要好起来了!连老天爷都来报信儿呢!”
吴萌苦笑了一下,没作声。
自己的病情自己知道,这怕不是什么喜兆
一个穿着紫色宫服的二等宫女步履慌张地小跑进来,道:“禀皇帝陛下,水大人来了!”
吴萌的脸色顿时变了。
“快!快把门关起来!武卫!武卫!快叫武卫们护驾”吴萌颤抖着声音,伸了胳膊喊道。
“陛下,武卫全都是水鹤的人呐”紫衣宫女道。
“去叫上瑶华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全部前来护驾!!!”红粉急道。
紫衣宫女应声是,埋头便往外跑,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粉面红唇的美男子水鹤水大人!
“水大人”
“我来看望女皇陛下,你们慌张什么?”水鹤笑道。他弯弯的眼睛领情脉脉,一如以往。
吴萌颤声喊道:“我不要你来看我!你走!你走!快把他赶出去”
“就算我来打扰了女皇陛下的清梦,惹女皇讨厌,难道,韦中丞也惹女皇讨厌吗?”水鹤径直上前,来到吴萌病榻跟前。
众人往门外一看,果然,韦中丞韦跟在后面进来了。
啊!连韦中丞都成了他的人那杨力
吴萌半坐着,身子靠在枕头上,眼睛发直,脸色凝结,一缕口水从嘴角淌出来。
“陛下”红粉忙上前替吴萌擦拭嘴角。泪水从她双眸汩汩淌出。
一介女皇,曾经是何等威武的女人,如今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水鹤眉头皱了一下,厌恶之情在脸上一掠而过。
“女皇陛下,我与韦中丞此番来,不为别的,只为向陛下禀报文武百官的意见。文武百官一致以为,北方党项人谋反,当武力镇压,以扬我大齐国威。是吗?韦中丞?”水鹤捋捋耳边飘飘垂发,侧目笑着对韦亮道,一排整齐晶莹的牙齿在红唇中呼之欲出。
“水大人说得没错。”
果然狼狈为奸!这个韦亮,藏得好深,我竟然没有看出来,还在危难时刻向他求救
吴萌呆呆地看着二人,双唇微张,舌头塞在口内,口角又淌出一缕口水来。
“红蕊,还不快替陛下擦擦嘴”水鹤一脸再也忍不住的厌恶之色。
这个丑陋的老太婆
水鹤呼出一口气,笑容重新回到他俊美的脸上。他上前两步,在吴萌的榻边坐下来,抓起吴萌放在薄褥子面上的一只手。
吴萌的另一只放在榻内侧的手,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水鹤温存地抓起女皇鸡爪一般的手,那只手如同被抽了筋,无力地耷拉着。
“陛下,你凤体欠安,便好生休养。社稷江山的大事,有我和韦中丞呢,请陛下尽管放心。我大齐国力雄厚,人才济济,定然不会让那张元庆得逞!我们全朝上下已商议定,即刻起兵攻打西夏,让张元庆知道我大齐的厉害!”
吴萌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鹤,眨都不眨一下。
“眼下,我已着人写好请战檄文,只等女皇取出国玺,印上朱印,便可起兵保卫我大齐江山!”水鹤的声音如春水流淌,一点儿都不像在说国家大事,倒像在和女皇谈情说爱。
吴萌仍然面无表情。
“陛下倒是说句话呀!”水鹤摇了摇吴萌的手。吴萌的手像痉挛的鸡爪一样抖动着。
口水又流出来。吴萌仍然不说话。
“陛下!女皇陛下!”
吴萌的手干硬而冰凉
“陛下”红蕊上前,“您哪儿不舒服?您别吓我们”
红粉也连忙上前,摸女皇的额头和手。额头烫而手冰凉
“不好!女皇不好了!快去叫太医!快去!”
水鹤吓了一跳,手一松,跳出几步远。
老太婆不行了?可别死在我手上好晦气
红蕊吓得跌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红粉也跟着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