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昌抱妻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长寿又哭起来。“父王,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呀?如何祖母不罚永泰皇姑,也不罚安宁王皇叔,独独罚你呀”
井门口传来习习嗦嗦的声音。张果儿立刻拔出软剑,躲到井口。
“宝鼎茶闲。”外面传来轻轻的声音。原来是童继。
“幽窗棋罢。”张果儿应道。
一个包裹扔下来,紧接着,童继和裴桐仪跳下来。
长阳长寿忙扑去抓住包裹,解开看童继带了什么东西来。二人齐心协力地解包裹,俨然一对亲姐妹,想象不出刚刚才吵过架。
“果儿,你们在这里一切可好?”裴桐仪拉住张果儿的手,热切地问道。
“童掌柜,”长宁上前道:“你什么时候带我们走啊?我母后”
“女皇薨了!”童继神色严肃。
女皇薨了么
“现在,全长安全大齐都在传,女皇薨逝了!”
张隆昌神色一愣,抱着妻子的手一软,林淑媛差点儿摔下去。
“啊?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吗?”长宁惊喜道。
张隆昌忙把昏睡的妻子重新抱住,问道:“怎么回事?我母皇不是只是小病吗?如何便薨了?那些太医在干什么?!”
裴桐仪道:“据说,有一个神秘的男子,潜进瑶华宫勒死了女皇陛下。”
“谁敢这样大胆?!”张隆昌声音颤抖着。
“还能有谁?定然是水鹤派的人!”
“水鹤?那个男宠?”
“女皇就是宠他过头了,才酿成今日之大祸!”
“那长安难不成还成了他的天下?!”
裴桐仪捶拳道:“何止长安!全天下怕都要成为他的天下了!”
“永泰和安宁王是死人吗?他们怎能见死不救?!!”张隆昌喊道。
“安宁王生性淡泊,与世无争永泰公主虽然精明,但终究是一介女流。听父亲说,朝廷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屑公主干政。”
“那就允许水鹤干政?!”张隆昌眼睛瞪得快要落出来。
裴桐仪心下暗喜。“水鹤不是干政,他是女皇授权的。”
“那也不能一手遮天,控制整个大齐啊!还胆敢谋逆杀害我母皇!!!”张隆昌眼珠上,血丝毕现。
“大家都以为水鹤的意思就是女皇的意思啊”童继附和道。
“那个奸人”张隆昌咬牙切齿。
“吉旦王,眼下,只有您,才能救大齐于风雨中了!”
张隆昌抬头,迎上裴桐仪热切的目光。他的双瞳,如同一座即将喷泄的火山
“父王!”长宁喊道。
“父王!”“父王!”长寿长阳也扑过来,围住父亲。
张隆昌的胸脯剧烈起伏起来,随之,他眼中的火却渐渐黯淡下去
“吉旦王”
“父王”
“父王!”
张隆昌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离了,就离了吧。”
“父王!”长宁喊。
“我心已定,不必再扰。”
“父王!母后母后她好像”
张隆昌忙低头看怀里的妻子。
吉旦王怀里的吉旦王妃林淑媛,面色苍白如雪,气若游丝
张隆昌忙将手指放到妻子鼻翼下,顿时王颜失色。“淑媛!淑媛!你怎么啦!你醒醒!你不能丢下我啊”
童继上前,道:“吉旦王莫急,我来看看。”
童继将手搭在林淑媛额头和腕处,一番诊查,道:“吉旦王莫急,王妃只是受伤虚弱过度,昏迷过去了。”
张隆昌长吁一口气。
“但是,如若不立即治疗,王妃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啊?!!那如何是好?这、这里”他环顾四周,井徒四壁。
裴桐仪道:“送到我们裴府去吧!”
裴府当然好,可是,会不会连累裴府啊
当然会然而,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路上过去”张隆昌忧心忡忡。
风险太大啊!外面遍地都是黑衣厅子,还有汪虫的爪牙
“这个我自有办法,吉旦王不用担心!”童继道。
对,他有那么多帮手。张隆昌略略放下心来。
“可是父王,”张果儿开口道,“这终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如此下去,亡命天涯终要亡命!到时候可不止是母后,我们姐妹几人,逃亡在外的哥哥,甚至是您,都难逃厄运整个大齐,都难逃厄运啊!”
吉旦王张隆昌低下头,凝视着妻子苍白的脸。
冰井里不知什么地方,有虫子在鸣叫
良久,张隆昌抬起头,对头井口说道:“别无出路了?。”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语。
冰井出口处,掩映着一丛茂盛的草,明媚的阳光正从草丛处穿射下来,草丛显得生机勃勃。外面的万物,正在这夏季充足的阳光下,疯狂地生长着。它们,不断地强大自己,努力抢夺更多的阳光、雨露,凶猛地生长。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