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厄瓜多尔的医院,东子曾问过吉恩会不会背后捅刀,他答得利索,可眼珠子乱瞄,那时我就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吉恩还是背着我们和其他人有交易。
“你……你怎么醒了?”
吉恩不自然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惨白的脸闪过一丝恐慌,我心里一阵冷笑,做贼心虚,看来这老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火堆旁烤了一阵火,然后才坐在吉恩旁边,道:“我是劳碌命,睡太久身体便会僵硬,所以起来活动活动!”
吉恩见我没起疑心,给我递了一根烟笑道:“那是你太紧张了,以前我在猎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可自从猎人解散后,我这心也松了下来,便不紧张了。”
“也是。”我接过烟,就着火堆点燃,猛吸了一口看向吉恩:“夜里没什么吧?”
吉恩先是一愣,然后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风刮过的声音,放心,没啥事……”
我盯着吉恩,脸上的笑意散去。
夜空漆黑,没有一点星光,面前的胡杨林像是隐藏了无数个巨兽,绰约的黑影在风的吹动下猛烈晃动,寂静的大地像一口阴冷的古墓,透露出几分古怪。
头顶的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住,它费尽心思才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一圈暗淡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
我吸着烟,目光越过吉恩看向他身后,吉恩不说话,只是默默吸烟,好久,我吐出一股烟雾,抬起被烟笼罩的眼,道:“吉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咳咳咳。”
吉恩被烟呛了一口,喉咙里顿时响起一阵尖利的咳嗽声,我知道吉恩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可我不打算遮掩:“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你没睡着?”吉恩瞪大了眼睛。
我抬头吐了个烟圈,瞥了一眼脸色慌张的吉恩,冷笑道:“在危险的地方能睡着觉的恐怕只有他们了,况且这醒着的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我瞥向靠着树干装睡的穆勒,随即笑了笑。
刚刚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睡,可后来发现穆勒也没睡,他比我醒得更早,估计那人一来,穆勒就被惊醒了,毕竟穆勒当过兵,警觉性比我们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然一个醒。
听我这么一说,吉恩顿时大惊。
穆勒见装不下去,便大方地站了起来。
吉恩张大了嘴,喃喃道:“你……你们都没睡?”
穆勒道:“以前当兵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我几乎都睁着眼睛睡,只有夜里稍有声音,我便能醒过来。”
“原来如此。”
吉恩恍然大悟。
我看向吉恩,冷声道:“刚才那人是谁,他要你做什么事,还有这次你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抱歉,我不能说。”
我吸了一口烟,忍不住自嘲:“我以为这次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次,你会完完全全将我和东子当哥们,可现在看来,是我高攀了。”
“茴子……”
我叹了一口气,将那个优盘递给吉恩:“里面的资料我没看,原本我想着,既然信任一个人,那他的过去就没必要细探,因为信任,所以毫无保留地将后背留给兄弟,可我好像自作多情了,你不需要这种信任。”
“我……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你终究还是站在我们的对面了。”我吐出烟雾,苦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信任一个人,会毫无保留,可一旦不信任,那所有的软弱和善念都会撤回,捅刀子也罢,不捅也罢,都和我没关系了。”
一旦这种信任关系破裂,那就意味着从此陌路了,哪怕再有诸多回忆,都不可能了,说我愚笨也好,顽固也罢,感情这东西一旦有了背叛,那就不是纯粹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