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闻人难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数十名山匪,将自己团团围住。
然,这些山匪个个训练有素,行动敏捷,丝毫不像普通粗鄙贼匪。
闻人瑾将受伤的玉殊安顿好后,便过来与他背对着背,一同抗敌。
“三哥,你怎么看?”
闻人难环顾四周,扫了眼旁边面色苍白的玉殊,冷冷道:“这些人到现在还没动手,应该在等他们幕后的人出现。”
“幕后?”闻人瑾挑了挑眉,笑道,“莫不是他们的山大王?”
“那倒不一定,山大王出不来,狗头军师倒可能出来露个脸。”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下一下的拍手声。
紧接着,这些山匪让出一道空隙,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轮廓,但两人也知道,那人就是云九司。
闻人瑾再也忍不住,咬着牙,死死盯着那轮廓,质问道:“云先生,为何会是你?”
云九司没有理会他,将视线落在闻人难身上,笑眯眯看着他道:“三皇子果真才智过人,你猜得出是我这个幕后黑手,不知你还猜不猜得出,你今夜能否活着离开?”
闻人难倒没那么多真情流露,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你只是试探,原来你真想杀我?”
闻人瑾有点懵,显然他也没想到,追杀他们的人竟是云九司,这个前几日还与他嬉笑着下棋,与他一起用膳,一起听书的云先生!
“三哥,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闻人瑾急忙问道。
那里,传来云九司的两声轻笑。她笑得很讽刺,寒冬虽过,她的语气却比那腊月霜雪还要冰冷几分:“我说过,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多哄哄我,说不定我还能心软几分。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闻人难,之前我受制于你,是因为我的命在你手里,现在,我同样捏着你的命。你若想跟你那傻白甜弟弟活命,就交出解药,再跪下来求求我,也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他,再让你死得愉快些。”
她从不开玩笑,说要杀闻人难,就一定会杀,什么试探?通通扯淡!此人不死,不止西凉,不止明镜,她也必难心安!
能做到西凉如今的地位,她可从来不是靠花平公的徒弟这种虚名。这些天来,她隐忍、坚强、委曲求全,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显然,闻人难的心理素质比她想象的好,到了现在,依旧气定神闲,风轻云淡:“可你现在的命,依旧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把我惹急了,死也要拉你个垫背?”
云九司一愣,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万一这家伙真打算跟她同归于尽,那她是亏了还是赚了?
正当云九司纠结这个问题时,突然心头一痛,紧接着,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自心间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如果说之前发作不过是一点点阵痛,那么现在,便仿佛一颗毒瘤突然被戳爆,腐蚀的脓水迅速流遍全身。这种感觉,百般煎熬,如同掉进了地狱,又从地狱继续承受最残忍的刑法,将她的全部理智一次又一次地击溃,然后,全部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