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的啤酒不多,也就二十多桶的样子。
王翦在喝出了味道之后,蛮横的宣布这些啤酒都归他所有,并命学会了酿造啤酒的家仆放下所有的事情,继续从事酿造之事。
王离如今想喝点啤酒,还得经过管事的登记……
有感于二丫做的菜肴口味特别,王翦又调了三个厨娘过来跟她学习,加上李家和蒙家的厨娘,每次做饭的时候,频阳东厢房的厨房之中,人员规模很是庞大。
这些学徒手艺还不到位,家主是不会吃他们做的东西的,家主餐桌上的菜肴,都是出自二丫之手,也因此,二丫的地位在王府越来越高。
“真是鬼斧神工!”
蒙骜来到频阳和王翦相聚,参观了一番府邸之后,发出感叹。
“用人间仙境来形容你这府邸,似乎都不为过!”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王翦摇摇头,说道:“离儿年幼,怕他失去进取心,我不好责怪他。这样一座府邸住着固然不错,但口口相传之下,也不知道将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定会有麻烦缠身。”
“鲁班子弟当然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蒙骜笑了笑,说道:“以那小子目前的做派看来,恐怕想凭借着这层身份立世。”
“我打下来这偌大一份家业,他父亲又替他攒下一份,哪用得着他这匠人手艺。”王翦不屑。
“光是‘纸’的出现,已然不逊色一般的战功,陛下如今又将频阳一地的水利农桑交付他手,若是能有所作为,其成就恐怕不在你之下!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匠作之道!”
“再有些年,战事就要平息了,没有了外患,秦王政的注意力可能会转移到内部。”王翦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跟秦王打交道有多么不容易,相比出人头地,到了那个时候,我倒是希望子孙能够平庸一些,如此,即便犯下一些过错,秦王或许感念我替他征战这么多年,不会断了王家传承。”
“子孙自有子孙福,你老是想把他们的路安排得明明白白,若是真如了你的意,子孙都是平庸之辈,两三代之后必然没落,何苦呢?”蒙骜摇了摇头:“别操心那么多了,你可是在家养病的,别本来没病,结果操心出出病来。
不说了,喝酒喝酒……”
蒙骜身材看起来消瘦了些,佝偻着身子,偶尔还会咳嗽一两声,似乎身体不太好。
但他好像并不在意,仍然有说有笑的和王翦喝着冰啤酒。
年近七十,这个时代的人,能活到他这个岁数的不多,王离猜想,他心里怕是早已看开了生死。
劝了一阵,换来一番喝骂,王离只得悻悻离开。
韩非收徒的消息在一定范围内传开,却没有几个人将其放在心上。
他的学问并不是流于表面的东西,而是真正的治世之道,这样的学问需要经过时间的检验,方能知其好坏。
乍看一下,就能看出其中奥妙的人,不是没有,但毕竟是极少数。
再加上因为性格的原因,他本人并不受人待见,认可他学问的就更少了,除了同出一脉又有远见的政客,如秦王政和李斯之流,真正看中他学问的人,其他人又有几个能看懂他的学问?
到了开课的这天,前来拜师的人只有寥寥三人,且这三人都是平民,或是没多少影响力的勋贵。
张伢子的弟弟便在其中!
在之前,张伢子一家不过是维持生活都困难的一户人家,起名字这种事情,对于大字不是一个的普通百姓来说,有点劳心。例如张伢子,便是他父母随口叫出来的名字,并一直用了很多年,等他弟弟出世之后,他便被父母唤做‘大伢子’,他弟弟则是‘二伢子’……
不难想象,如果张伢子有第二个或是更多的兄弟姐妹出生,这样的名字会一直延续下去,三伢子……四伢子……
桐,意为梧桐一样坚忍不拔,是张伢子给自己取的正规名字,但这个名字一直没被父母所认可,直到现在,他父母还是唤他作‘大伢子’。
这是件很无奈的事情,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大于天,张桐没法因为这点小事而去和父母争嘴。
二伢子拜师,若是还用这个名字,不免被人笑话,张桐绞尽脑汁,又给弟弟取了个名字——张松。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取树名,王离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束脩可够?”
“够的,这些年家里没多少用钱的地方,我领的工钱大多攒下来了,再加上家里卖地所得,给夫子的见面礼并不会薄了。”张桐说。
“拜个师还得卖地,你何苦跟那两人攀比。”王离摇摇头。
张桐笑了笑:“可不敢让人看轻了。”
“回头你从账上划去两个金饼子,拿回家去吧,当做这些天你辛劳的奖赏。”王离想了想,说道。
“家事而已,哪敢让公子破费!”张桐拱拱手,拒绝道。
“大秦人从来奖罚分明,你拓印书籍有功,不论如何都会有赏赐下来,只是提前将其兑现而已,拒绝作甚?”王离摆摆手,又说道:“还有,纸笔这些东西的消耗,你直接从书房中拿就是,不必像另外两人一样购买,家臣总要有家臣的便利不是?”
王离不容张桐拒绝,定下论调之后,转而问起另外两个学生的底细。
“之前听你说那两个前来拜师的人,并没有太大来头,你调查过了?”
“一个是卫士令赵焕之子,一个是曾经的左将军章懋(m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