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续七天七夜没有停止,这是一场灾难!
咸阳街道已被白雪彻底覆盖,人马不通,多处房屋被压垮,有的从被掩埋的地方爬了出来,有的则永远葬身雪堆之中。
秦王派出大量人手清除积雪,中尉府、廷尉府、太仆……连专门服务于秦王的人手都被派遣了出来,几乎倾巢而出,配合城中居民,十几万人轮班清除街道和房屋上的积雪,没有停歇。
似乎上天在惩罚大秦,这些年来,不是干旱就是水灾,今年还起了雪灾。
负责占卦和观察星象的太史王侃就是这么断定的,他对秦王说:“这是因为大秦多年不断兴兵动戈,惹恼了天帝之故……”
不出所料,这人第二天就人头搬家了……
在这关键时刻居然说出这种话,除了“活该”两字,王离找不到第二个词来表达他对此事的看法。
背上的鞭伤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出得房门,披着大氅,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大雪,王离无奈的叹了口气。
照此情形下去,去频阳建宅,然后咸阳的计划,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开始实施。
屋顶上,王府仆役将积雪用木杆子推下,房梁不时的发出嘎子声,似乎随时有承受不住的可能,站在屋顶的仆役不得不放缓了动作。
二丫不但学会了蒸馒头,还学会了做包子。
韭菜肉馅的包子很香,咬开一口,整个东厢房都是香味。
看着一旁谗言欲滴的二丫,王离吞下嘴里的食物,问道:“给阿娘送去了没?”
二丫点点头。
“送去了就坐下来吃吧。”
二丫低着头,局促的揉捏着自己手指头……
“这里又没别人,叫你坐你就坐。”王离皱眉道。
闻言,二丫从案桌上拿起两个包子,退开,站在一边小口吃了起来。
“你就这么怕我?”看着她这模样,王离有些无奈的问。
“什么东西这么香?”
声音隔着不知道多远传来,王离听见,不紧不慢将手中的包子吃完,然后从碗里拿起两个捧在手中。
李钰进门,二话不说,将案桌上装着包子的陶碗端起,盘腿往炕上一坐,将陶碗放在自己两腿中间,从中拿起一个包子,张嘴就咬。
蒙毅紧随其后,看见李钰的做派,不动声色的靠着他坐下,伸手从陶碗中拿起一个包子,两口吃掉,然后再次伸手……
“你已经吃了三个了,这个是我的!”
李钰义正言辞地捍卫了最后一个包子的所有权,吃完之后,又喝了口果浆,舒爽地哈了口气。
“你们今天来有何事?”王离问。
“没事就不能来?”李钰瞪着眼睛说。
“那倒不是。”王离笑了笑,说道:“换个时间,也就罢了,这样的天气还舍得往外跑,若是告诉我你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钰哼了一声,说道。
王离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说道:“那正好,我有一好玩的事物正想找人玩,既然无事,那就一起玩吧。”
“什么好玩的事物?”李钰顿时来了精神。
“跟我来。”王离没有解释,径直出了房门。
一个个小木块从木箱中倒了出来,这些小木块取自楠木,被打磨得极其光滑,大小几乎一模一样;背面则有着一个个图案,看样子还是雕刻上去,然后涂上油漆而成的。
“这是何物?”蒙毅从案桌上拿起一个小木块,问道。
“麻将!”王离笑了笑,详细说明了一番各张牌的名称,又解释了一遍玩法,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领悟。
阳滋公主熟练的码好牌,轻轻的扔出了骰子……
“一筒。”李钰瓮声瓮气的喊。
“杠!”坐在他上手的阳滋公主说。
“四筒。”
“杠!”
“二筒。”
“糊!”阳滋公主麻利地推倒手牌,说道:“清一色对对胡……”
“有没有搞错,杠一筒,杠四筒,还糊二筒?”李钰抓耳挠腮,怪叫着说道。
……
古人很少有打法时间的方式,属于妇人的娱乐活动就更少。
大雪封路的这些天,去哪里都不方便,王离看着阿娘无聊,便想到了这个后世很多人玩的东西,躺在床榻上,画了几张图纸,让家里的工匠给做了出来。
前几天都是娘两玩,今天刚好蒙毅和李钰前来,便加上了他们。
短短两个时辰,阳滋公主就赢了一千钱,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并不是她在乎这些钱,只是赢钱之后,心里自然而然会产生喜悦感。
“阿离,借我点钱,回头给你。”李钰输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茶汤之后,有些不甘心的道。
“牌桌上借钱会借走气运。”王离摇了摇头,从屁股底下抽出有些僵麻的腿,说道:“输完就算了,下次再玩。”
阳滋公主从一侧拿过藏钱的木盒,将桌上的铜钱全部装了进去,笑脸嫣然的说:“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仆妇去做。”
“我想吃红烧肉。”李钰顿时一扫脸上的颓废之意,喊道:“还有粉蒸肉,以及鱼头豆腐汤。”
阳滋公主笑了笑,说道:“那些菜式只有囝囝和二丫会,看来只有麻烦二丫了。”
“一个仆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李钰一脸不以为然。
阳滋公主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她是仆役?”
李钰愕然……
等阳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