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夏,郡守府花园里绿草如茵,红黄片片,白紫簇簇,群蜂争香。
宽大的花园中有凉亭三拥一,中间的凉亭里正有两道品茶的出尘身影。
青衫与灰袍,刚正与飘然,都有着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远气质。
二者正是新上任的朝安郡守“陆长淳”和万宝阁总管“柳如澜”。
若干年前,两人均是帝昌学院天才,虽不同年同期,但也算是师出同门。
如他们这般出自帝昌学院者,三千余年来犹如过江之鲫。
庞大的帝国,正是由这一批又一批的鲜血注入,使得各机能可以高速运转。
天下大大小小的家族,也正是由这一批批出来的老祖宗们所创造。
宗派的没落,家族的倔起,帝昌学院可谓功不可没。
“柳兄,贵阁怎会让你屈就于此?”
“只须有个静地与丹炉,在哪并不重要。”柳如澜说道。
“看来是陆某局限了。”陆长淳说,“有柳兄相伴,这是陆某的大幸。”
“炼丹可以,规矩不可破。”柳如澜有点不通人情的说。
“能得柳兄关照,陆某岂敢坏规矩。”陆长淳有些高兴的说。
“柳兄,陆某想把醉仙楼引入坊市,藉此聚聚人气,你觉得如何?”
“你应该问的是州牧。”
“来时已得大人首肯,但毕竟是不雅之流,恐扰了柳兄心境。”
“炼丹师也是人。醉仙楼柳某也见识过,是好是坏,岂是柳某有资格论的。”
“对修者来说,只要有用就是好。这鼎炉供给正好迎合了权贵子弟。”陆长淳说。
“等死罢了。”柳如澜说。
“贵阁对天雾楼之事,可有说法?”陆长淳给他添茶。
“装模作样罢了。”柳如澜说。
“搞得人人自危,天下间就无法将这群鼠辈尽歼吗?”陆长淳自问似的说。
“只要不找到头上就好,那不是我们能关心的。”柳如澜说。
“柳兄,你们身为丹师,恩多怨少,怎知我等处境。如芒在背啊!
和反帝盟相较,其才是真正的毒瘤。奈何无人知其根,晓其源。”陆长淳说。
“多言无益。我只希望此城别再有什么大人物在角逐什么,余者皆不是。”
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提及过坊市里死人的事,对金丹真人而言,那只是无关痛痒的事罢了。
即便是前任郡守妻儿被灭的事,对陆长淳来说,那也就是对李时春及姜在善发个追缉公文也就完了。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没有什么比修为更重要。除了对修练有用的事物,余者皆凡俗矣。
前院,陆长淳爱子“陆爽”正在待客。
来人是王龚二家及高启伯等坊市中营生的先天修士。
大变之后,坊市中的先天修士已死得七七八八,只有王龚二家保存了实力。
陆爽年近四旬,观如双十,英俊潇洒,有着先天初期的修为。
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
“诸位有心了。”陆爽客气的说,“家父正陪柳总管品茶,稍后,在下必转告诸位的心意。”
“陆公子客气了!”
众人起身拱手,然后纷纷识趣的借口离去。大家也就是表达下敬意罢了,哪有攀交的资格。
出到外头,王守执和龚祥临两人淡淡地互瞄了一眼,便各自与身旁人交谈。
高启伯微笑的随众而行。
与此同时,有辆车驾在出示仙籍后,优先驶入城中。马车在靠近坊市地段,驶入一座三进民宅中。
车上下来了八人,最先下来的曾智宁,也就是三峰镇曾家名义上的掌舵人。
他恭敬的伺候在车旁,迎下了一位花白老者,即是其父曾流长。
随后下来的是六个中年人,其中有一人正是曾有方。
两个六旬老者及五个中年人迎了出来,上前便恭敬的向曾流长行礼,口称父亲及爷爷。
三代人来到后宅的地下室中,开启了隔绝阵法。
“父亲,请过目。”这是曾智宁的二弟,向曾流长送上一张纸。
“给有方确认一下。”曾流长说。
听到点名,曾有方忙上前行礼,这才接过纸张打开。上面是一副少年画像,面孔清秀,正是秦宇。
“爷爷,百分百是他,确认无疑。”曾有方肯定的说。
“父亲,全城人都死了,他却能安然无恙,有点匪夷所思。”曾智宁说。
“即已确认,那就是上头的事了。什么古怪不古怪,与你何干?”曾流长说。
曾智宁赔笑了下,说道,“父亲,智宁可不敢忘了本份。不过,您也希望儿孙们有个好前程吧?”
“大哥说得是。父亲,就是您不叮嘱,我们又哪敢违背规距?不过,要是墨守成规,那曾家当永无出头之日。”
“有些想法是好的,但别利益熏心。别说人在王家,即使是在你们面前,以他在牧南城的表现,你们确定能万无一失?
我知道此子定有秘密,甚至是大秘密,如果可以,我未尝不想摘取?
记住,有野心不是错,但前提得具备那个实力。你们仨啊,如果我走了,你们处境堪忧啊!”
这里的隔绝阵在系统的有意入侵下,犹如不设防一般。
从发现曾有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系统的监控中。
“他们是什么组织,知道吗?”
“他们是情报人员。有九成以上是属于帝眼组织。”系统说。
“这是什么势力?”
“帝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