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虽不如刚刚的倾盆之势,却依旧绵绵,似无绝期。
拉车的老马低着头,自己沿着管道在大雨中行进,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十分稳健。
而本应该坐在车辕上驾车的车把式此刻却坐在车里,白朵被他抱在怀里,一脸坚持。
我抱着白果坐在对面,白果亦是剑拔弩张。
由于这场雨,我感觉这趟出行要废。
事情缘何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全赖宇龙锦自作孽不可活。
白朵白果十分心疼他们的英雄大哥哥淋雨生病,便还不等我同意,直接便朝着外面嚷嚷,“英雄大哥哥,你快进来,我们可不想让你生病。”
宇龙锦毫不客气,欢天喜地应了声好,便钻了进来,我用手指抚了抚额,“外面那匹老马还浇着呢,是不是也应该让它进来?”
白朵白果将小脸抽成两个百香果,白果弱弱的问“要不让它也进来?”
白朵捂着鼻子,软软的说,像是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挤挤应该也能进来。”
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宇龙锦虽然全身湿透,唇色有些发白,却还是面目含情,柔声说道,“老马在运动中,是不怕冷的,而且它们动物的皮毛厚,能耐住风吹雨淋。”
两个小百香果瞬间变成了两个开花馒头,更加崇拜的朝宇龙锦哦了几哦,“英雄哥哥懂的真多!”
真爱显摆。
白朵见宇龙锦浑身湿透,很是忧心,竟自取了毛巾就要去给他擦脸,我觉得十分呛眼,便冷嗖嗖的来一句,“白朵,你们的英雄大哥哥内功高强,擦脸是不需要毛巾的,而且衣服都能瞬间干透。”
开花馒头们眼睛冒出许多小星星,趴在裘被上,十分希翼道,“是真的吗?”
宇龙锦晃了晃膀子,很是风骚的点了点头,便见他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不一会儿,便从头上和身上徐徐的冒起了白烟,白朵白果哇哇叫的很是兴奋,我却十分不解,对着仿佛是开锅的蒸屉一样的宇龙锦,他们到底在开心什么。
待宇龙锦身上干透,白朵白果爬了几步,纷纷坐到宇龙锦的旁边,溜须拍马的很顺溜,从前只道宇龙锦心眼多,今日再看还脸皮厚。
对两个懵懂的小馒头之夸赞一一应下,还不忘自顾吹嘘,很伪君子的说上两句,“雕虫小技不足道。”
引得我那两个单纯的娃娃又是一阵惊叹,我虽不太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没有什么侠士风范,但是对于这种影响我的孩儿价值观形成的人和事不免便要说上两句。
“这种程度,娘亲也会。”
我本以为,这句简单的提醒,虽不能让两个小家伙深刻的理解到宇龙锦他是个沽名钓誉,满心算计的腹黑男,也多少能消一消宇龙锦的气焰。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真是低估了自己孩子,他们不但能领会我的深意,竟还能举一反三,致使我不知是该骄傲,还是该痛心疾首,他们的机灵能否不用在我身上。
我义正言辞的说“这种程度,娘亲也会。”宇龙锦抬眼望了望我,立马换上一副和蔼且宠溺的面容,“是了,你们的娘亲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们要多崇拜崇拜她哦!”
我深以为他说的话很有技巧,我那涉世未深的孩儿并不能听出他话中的弯弯道道,同时我又十分不解,他们怎么就能听出我话中的弯弯道道呢?最后我痛定思痛的总结了一下,一切皆因两个字,“偏见。”
车中一时很安静,只留车棚外细雨润物和车轮滚滚的声音,白朵白果歪着头想了一阵,白果开口道,“娘亲,刚刚你的意思是说大哥哥这烘衣服的技能很稀松平常么?”
其时,我为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宝宝感到十分自豪,就听白果接着又说了句,“还是娘亲你有炫耀之嫌?”
我飞到高空的心,瞬间跌下云朵,摔得稀巴烂。
“白果,你这么说不对。”白朵出声,奶声奶气的呵斥,我感觉我的心还有修复的可能,便耐心的等着白朵的下文,只见白朵将身子往我这边挪了挪,倾了倾,又挪了挪,倾了倾,才依偎到我怀里,此刻我的心中深觉古人说的那句,“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十分正确,就听小棉袄仰着头,伸出小肉手摸了摸我的脸,道,“娘亲,我们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的,可是你从前教过我们,才德不轻显,你现在这般嫉妒、吃醋,委实不像一族圣女的做派,你看英雄大哥哥多谦虚,总是想着夸奖你,却从不自夸。”
我从椅子上摔倒。
为了在孩子面前维护我这母亲的伟大形象,以便以后在打他们屁股的时候能够理直气壮,从不愿在一言一语上挣得长短的我,不得不辩解道:“难道不是娘亲最开始说你们的大哥哥有这个厉害的本领么?我何曾没有夸奖过他?”
白果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白朵歪着脑袋瞧着我,皱着小眉头想了许久,才道,“娘亲,你这样揪着一句两句的不放,多少显得有点小家子气。”白果听了,想了想,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
我为我从前没事便愿意与他们两个辩上几句,微微后悔,在打嘴仗上,从前我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两个小家伙,尤其是白朵,那是打遍毕方无敌手,我们之间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较量过。
而我从前之所以从未有过败绩,皆因为我可以做到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可是面对自己的孩子,总要端着君子仪态,将仁义礼智信摆在前头,不免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