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清兵久经战阵,虽是长途行军人马困顿,又听闻大股敌军逼来,却是丝毫不乱。
很快他们纷纷换马,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骑兵战阵。
“巴斯哈!古里布!”
他厉声唤出手下一个个的军官,左右两翼各有一个牛录大约两百余骑兵担任进攻,其中各还有一队巴牙喇兵。他亲自领军负责正面进攻,其中更有两百的重甲骑兵。
此起彼落如狼嚎般的呼哨声四起,随着阿达海调整部署完毕,一队队清骑出阵而来,骑兵开始行动,先是小步慢跑,然后变成小步快跑,紧接着提升速度,随后全速加快马速,数百骑兵皆一片红黄盔甲颜色,铁蹄翻腾中,他们如飓风一般席卷过来。人数虽少,声势不小。
他们越来越快的催动马匹,如风卷残云从三个方向向着独孤寒江的步兵队伍掩杀过来。他们以锲形战阵排布,一个个弧形阵列中,中间凹处都是重甲骑兵,他们手持长枪,个个身披镶铁棉甲,内中应该还有锁子甲,就连身下的战马,也用棉甲罩得只露口鼻。在他们两侧,还布有手持弓矢的轻甲弓手,那些清骑或是欢声怪叫,或是一声不响策马冲来,脸上尽是残忍的味道。
堪堪将战马速度提升起来,行不过二三里,眼前的景象就令阿达海心头一阵寒意袭来!正前方,数个顺军方阵列开,拦住了去路。方阵前设立了拒马枪,密密麻麻的枪尖让人看了便是一阵阵的战栗。拒马枪阵后面,更是一排排的长枪兵,或蹲或站,将矛头指向疾驰而来的骑兵们。
这些还都好办,阿达海也是打了大小数百战的人,见得场面也不少了。但是,最令他慌乱的,是这几个方阵之间放列的那些火炮,远远的从形制上看,应该是大佛郎机和南蛮制造的六磅炮。这些火炮,在这种山地作战最为适用。
火炮两侧,长枪兵后面,则是让所有清兵夜里梦到都要做噩梦的火铳兵!
“该死的流贼!他们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那些南蛮子的战法?”阿达海心中暴怒。
山路崎岖狭窄,大队骑兵无法施展,却正是独孤寒江所率领的步兵列阵施放火铳火炮的大好战场。阿达海正在犹豫,是否将部队暂时后撤,等待一下后面的步兵赶上来,用那些新归顺大清的部队来同这些李闯流贼作战。正在思考犹豫着,对面火光一闪,腾起一道烟雾,一个圆滚滚的铁球直奔清军队伍而来,恶狠狠地打在骑兵队伍当中,铁球蹦蹦跳跳,打得人马血肉横飞,直接滚开一条血路。
清军这个阵势乱哄哄的,又如无头苍蝇般挤成一堆,最好没有的一个大靶子。这火炮一轰过来,立时造成阿达海手下兵马一阵骚动,加上那些受伤兵丁或马匹的嘶叫惨嚎,更严重打击了这些清军骑兵的士气。
阿达海拼命制止手下骚动,他暴喝道:“不得乱动,违令者斩!”
顺军已经开火,只能拼死向前。击破眼前这股顺军步兵的阻击,否则,一旦后退,在山路上被顺军步兵掩杀,人马自相践踏,冲击本军队伍,那样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他看得很清楚,对面的顺军按照长枪兵在前,火铳兵居后的阵势列开,面前以拒马枪阵阻挡骑兵,分明就是内心胆怯不敢搏杀!这样的军队,便是有火炮又如何?还不是一冲就溃散?!
“巴图鲁们,跟随本甲喇上前,将那些流贼杀他个片甲不留!流贼营中的辎重财宝子女玉帛,任由你们搬取!”
他挥动着手中沉重的虎牙刀,仰天发出一阵嚎叫,声音惊天动地。随着他的嗥叫声响起,在他周围一片狼嚎般的嗥叫声响起,所有的清兵都是挥舞兵器发出狼嚎般的叫声,千余名骑兵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狼群。
嚎叫声中,这一千多清军骑兵精锐紧紧跟随着一马跃出的阿达海滚滚向前,阿达海的左手紧紧抓着缰绳,右手则是挥舞着他那把重达二十多斤的虎牙刀。他一马当先冲在队列最前面,一名同样身披重甲的家奴擎着他的大旗,紧紧追随身旁,作为引导全军冲击的标志。
甲喇章京亲自冲在最前面,受此鼓舞,那些清兵同样争先恐后跟在后面,前方一色的重甲兵及巴牙喇兵,后面才是轻甲及未披甲旗丁前来。他们密集冲来,己经无所谓队形战阵!火炮在前算什么?拒马枪阵又算什么?火铳排击攒射又算得了什么?咱们八旗满洲勇士又得就是一股血性,就是要以这股威势将对面这股李闯流贼吓倒!
蹄声翻滚,尘土飞扬,大地在铁蹄击打下似乎颤抖。重甲骑兵冲击,果然威势非同小可!
但是,山路狭窄,最多能够容纳十几匹马并排冲击。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点伏击清军,独孤寒江也是仔细看过地形才决定的。此刻的他,冷静的站在军阵之中,手中握着红黄两面指挥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由远而近冲击而来的清军队伍。
“炮手,装填火药!”
“火铳手,检查火石!检查子药!”
随着蹄声越来越响,独孤寒江手下的各营军官们纷纷传下命令,督促手下士兵做好迎敌准备。
“检查子药,检查火石!”
“各炮注意,上霰弹……”
军官们此起彼伏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