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更加令人或是惊奇或是震怒的事情在后面。
随着令人振奋的号角声再度响起,无数的长枪兵、刀盾兵沿着辅兵们用木板搭建的临时通道冲过壕沟,冲出胸墙,沿途不断的砍杀着那些深一脚浅一脚拼命向前奔跑的鞑子。
“托伦大人!托伦大人!只怕要顶不住了!”
镶红旗蒙古的甲喇章京布赫见自己甲喇中的兵士们哭喊着被人像驱赶羊群一样从土墙后掩杀出来,不断有人被长枪刺到在地,然后被随即赶上的刀盾兵一刀斩去,了结了性命。
“这支官军是哪位将军麾下?如此强悍敢战?”
城头上的官员,顾不得胯间的阵阵湿冷,不由得一阵赞叹,想来,能够将贼奴从营盘中驱赶出来,这一仗便是可以打下去,贼奴便无力攻打城池。
“太爷,我们要不要出城掩杀一阵?也为城外的将士们助威压阵?”
城中的守备向大人请求出兵杀敌,捎带着砍几个建奴人头回来立功。
“你这无知匹夫!没看到建奴正与官军搏杀?!你一旦出去,贼奴乘机冲进城来,你该当何罪?!”
那守备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的低下头去继续观战。
营盘外,建奴的两个甲喇章京正欲准备传令,各个牛录检点伤员,收拾死者,先行撤退,回去禀告旗主、王爷贝勒,再起大兵前来报仇,却看见一队一队的南蛮步兵从营盘中冲了出来,迅速列阵,将手中的长枪斜斜向上举起。
“好!这群不知死活的尼堪!”托伦章京大喜过望,之前南中军依托防御工事,大量杀伤他的部下,这个他一时无可奈何,但是,你们居然还敢出来与我大清兵野战?难道就不知道我大清兵最喜欢的就是与你明军野战吗?!
他和布赫甲喇章京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那得意的狞笑,在满是横肉的脸上显得极为诡异狰狞。
“全体下马!”
一声号令,原本人心惶惶准备转身逃走的两个甲喇,立刻又焕发了冲天的战意。残余的重甲兵、歩甲马甲们,在前面列阵,后面是那些手执刀枪身披未镶铁棉甲的余丁和包衣阿哈们。
“巴图鲁们,既然眼前这些尼堪出来与我军野战,那我们就野战破敌,一鼓作气,冲进他们的营盘中去!”
在一阵阵的狂野叫嚣声中,南中军的士兵沉默的列队完毕。
如果是那正白旗牛录中的余丁还在的话,他就一眼可以看得出,南中军眼下摆出的阵型,和之前对付他们的并无二致。
一样的三列火枪兵居中,长枪兵在两翼护卫,最外层是刀盾兵。
在阵型后面,营盘内,辅兵们正在率领着头上和左臂上用红色布带缠绕作为标记的民夫们紧张的打扫着壕沟内、土墙上的尸首,将自己的伤员和阵亡者抬走,对于偶然发现的建奴伤兵,起初还是由辅兵们上前一刀一枪结果了性命,到了后来,索性便是由胆大的民夫捡起丢落在一旁的刀枪上去一刀送了那建奴的性命。
借着前面大队人马掩护,民夫们快手快脚的打扫着战场,收拾起散落地上的清军兵器旗号,剥下死尸上的盔甲。有胆大的挥动着刀斧砍下尸体上的首级,发泄着被掳被羞辱的仇恨。
散布在壕沟中的清兵尸体还好些,大多数是被长枪刺死,尸首较为完整。不过,紧挨着土墙和壕沟通道上的许多清兵便没有这种留下全尸的福气,被密集的霰弹将身体打得稀碎,即便是带着铁盔的头颅也被打得烂西瓜一样。
面对着一堆一滩的血肉零件,不时的有民夫跪在尸体堆中大声干呕,却又吐不出什么。旁边的辅兵和民夫头目们不住的吆喝着。督促大家手脚利落些,干完活就准备开饭,有大块的肉供大家随便吃。
可是一股股难闻的血腥味,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体液的味道,空气中浓烈刺鼻的硝烟味还没完全散去,眼前满是人的内脏器官和黑红色的血迹,随处散落着大腿、小腿,手掌、手臂之类的东西。体液混合着鲜血,与地面泥土混在一起,湿滑泥泞。
听得有大块的肉随便吃,呕吐声更是此起彼伏的传来。
“主公,步兵和辅兵兄弟们都上去了,就留着我们骑兵在此,岂不让人笑话我等?
马队营的营官黄一山,牵着自己的草黄马手中擎着长枪,背后插着马队营营官的认旗,低声下气的向守汉请战。
此时,营中只剩下了五百炮手和六百骑兵,再加上不到一百人的辅兵和伙夫,其余的都充当步兵到营前列阵。
“慌什么!”
守汉回过头去看看沿着河堤几乎铺满了半个营盘的六百骑手。每个人都是顶盔掼甲着装齐整,甲长们手中擎着带着三角小旗的长枪,普通的骑手各自擎刀在手,牵着战马在那里候命。
“可是,连辅兵都借了我们的长枪上阵了,就让我们在营盘里担任警戒,这个,有点实在让人没面子!”
守汉向前方望了望,王宝的认旗在队列中间飘动着,“你选出五百人出来,分为左右两队,在两侧营门内待命,见王统领那里三轮火铳齐射,长枪兵和刀盾兵厮杀一阵后便从两翼杀出去!”
“记住,除了队官作为指挥认旗外,其余的人不得使用长枪!咱们便用马刀来和鞑子的骑兵较量一番!”
听了这话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