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随便干一天的伙计,就能挣来两三天的饭食银子,一天三顿饭,还都是有酒有肉有荤腥的,咱们又何必回乡下去受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罪?”哪怕是码头上的脚夫,都如此认为,由此可见,江南的粮食便宜到了一个令人指的地步了。
也不是没有人质疑过为什么南边来的粮食为什么这么便宜。但是,从南中来的水手不会知道这些粮食采购运输之中的门道,他们只知道粮食在南中极为便宜,又是主公自己的买卖,当然不会有什么飘没、鼠耗雀耗之类的勾当。更何况,这些粮食都是作为北上空船时的压舱物存在的,自然运费极为低廉。
至于说采购过程中用工业券来收割各处村镇义仓、思无仓等公益性仓储内即将到期的陈年稻谷的勾当,更不是那些水手们能够知晓的内幕了。煤铁联合企业出产的钢铁,各处制造工坊制造的农具,铁器,家用器具,各处机房生产出的精致细布,绸缎,都可以用工业券折价购买!大批堆积在思无仓常平仓里备荒的陈年稻谷便以外人看来极为低廉的价钱被收购了。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前工业时代的联合生产摊销成本手段面前,小农经济变得脆弱无比。
这么一连串的操作下来,江南便再无积粟之家。大家都把钱财、精力投入到了做生意、开工场、建机坊上面。顶不济的,也是要搞几个客栈酒楼饭铺堆栈库房之类的买卖来。这都比种田来钱来得快!
“图尔格,不必担心。”博洛笑得很是开心,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头冬眠后刚刚在春日的阳光里醒来时便现了一个硕大的蜂巢的黑熊。他拍了拍自己副手的肩膀,“咱们只管吩咐下去,这江南之地,有的是人比我们熟悉这里的情形。我们找不到粮食,自然有人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