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风玠指着风辞离去的身影,气得张目结舌。
厅中一侧的珠帘之后,一个容貌端庄清丽的女子正偷望着风玠,此女子便是风玠之妻,即御史大夫程放之女程娴。方才风玠与风辞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她看着那颀长落寞的身影,心里暗暗一痛。自去年上元节与他邂逅,她便终日惦念,嫁过来方知他早已心有所爱。成婚半月,未曾入洞房,平日里也是相敬如宾,更是未得到过他半分柔情。她此时不由得羡慕起他心中那位叫萃儿的女子。
而饶萃正在家中庭院缠着饶夫人抱怨今日在绣坊中受气一事。
饶夫人惊疑道:“那奴婢的当真那么不简单?”
“可不是嘛,巧言利口。”饶萃愤愤道,“真恨不得掐死她。”
“糊涂!”饶夫人道,“就算要对付她,你也不能亲自动手,否则风辞不得恨你?”
“那娘亲您有何办法?”饶萃急切地问道。
饶夫人叹息道:“如今风辞不愿娶你,即便除了那个婢女,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有何益?”
“您的意思是……”
“先设法嫁过去,到时想收拾一个奴婢还不容易?”饶夫人道。
“对啊!”饶萃大喜道,不过转瞬便发愁了,“可请了那么多媒婆去说合,都让他给拒绝了。该怎么办呢?”她焦急地来回踱步,忽然眼前一亮,道:“爹回来了吗?让爹去说,他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饶夫人略显无奈,道:“你爹并不看好和风辞的亲事。风辞没有官职,在朝中无半点实权,于他没有助益,他不会同意的。”
“唉呀,娘亲,您就去劝劝爹嘛,就当萃儿求您了,萃儿这辈子非风辞不嫁,您就心疼心疼萃儿吧。”饶萃抱着饶夫人止不住地撒娇。
饶夫人无可奈何,只得去书房找饶储,饶萃跟着躲在房外偷听。饶储一听要让他上拂风阁提亲,把书往案几上一扔,道:“不可!”
“有何不可啊?”饶夫人没料到饶储断然拒绝了。门外的饶萃闻言心中亦是一震。
“那风辞仗着是个侯爵,整日游山玩水,行为散漫,不思进取,无心仕宦,将来能有什么作为?空浪费了他满腹才华!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有何好处?再者你不是数次遣媒去他家说过亲了,他哪次不是拒之门外?还让我碘着脸去找他,我大将军的颜面何存?”
“可是,萃儿从小便喜欢他,整日吵嚷着非他不嫁……”饶夫人也不敢顶撞饶储,只得婉言解释。话犹未了,便被饶储打断:“还不是让你给惯坏了!姑娘家的什么喜欢不喜欢,也不害臊!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哪由得了她做主。”
饶夫人还欲再言,饶储抬手制止道:“我看谏议大夫扈贲不错,虽是庶出,但也是扈滕的独子,家世也门当户对,以后我会找个时机跟扈家提亲。”
“可是萃儿那性子肯定不依,若是做出什么傻事来……”饶夫人担心道。
“我不同意!”饶萃按捺不住闯了进来,大叫道,“谁要嫁给姓扈的,我只嫁风辞,其他人谁都不嫁!”
饶萃震怒道:“来人!把这不肖女给我锁到房里,不经我允许,不得放她出来!”
话落,两名护卫便闪了进来,饶萃一见,吓得顿时掉下泪来,她爹久经沙场,长管军营,有时处事还是军中做派,动不动便用武力解决。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饶夫人拦住上前来的护卫,对饶储道,“萃儿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你整日关着她还不得把她憋坏了?待我好言劝劝她就行了,何须这样用强?”
“那好,你去劝她,把她看好了。”饶储也视饶萃为掌上明珠,何忍拖她出去,又软禁她,便由着饶夫人。
饶夫人带着饶萃来到卧房,饶萃脸上泪犹未干,双目赤红,兀自哽咽。
“好了,既然你爹不愿意去,不能对风辞进行威逼,那就来个利诱。”饶夫人道。
“利诱?”饶萃抽噎着问道,“如何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