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瞻来了,他想带她去看一些美好的东西。
贺礼把他养的两匹马牵过来,其中一匹通体纯黑,而另外一匹,长得有些像栗子。
它的毛色与栗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匹马威武高大,肌肉健硕,栗子却是一匹矮马,不会再长高了,带到西北来也不适合作战,就仍是养在将军府里。
“我这匹叫黑豆,像栗子的那匹,它叫甜瓜,爱吃一些水果,特别是甜瓜。”贺礼把牵着甜瓜的绳子递给青瞻,自己翻身上马,“甜瓜是母的,很温顺,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师傅回来了,你能够骑上它,想起我小时候。”
青瞻暗叹一句,这娃娃心里还是没放下自己离开了三年多的这件事。
“你这名字取的真随意。”青瞻也一步上马,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道:“若是上阵杀敌,满口甜瓜黑豆的,还不叫敌人耻笑?”
两人边说着,边骑着马,徐徐地往东草场骑去。
今日天放晴,云散开露出的天,蓝得澄澈,是她在天界没见过的,在中原也不曾见过如此美的天空。
整片草场被蒙着一层茫茫的白霜,有些积水的坑,马蹄踩下去还有清脆的破冰声音。空气有些稀薄,但胜在新鲜,让她在烧了半晚炭火的帐篷里积蓄了一夜的浊气,在吐息间,一丝一缕被重组替换。
一路上,视野开阔,所过之处没有什么波澜高低,皆是平地。骑了约摸半个时辰,右侧方开始有山川起伏,贺礼都还没有要停的样子。
“师傅,你看前头有个山洞。”他骑得比她快一些,在马背上突然扭过身来,手指着前方。
青瞻循着他指的方向眯眼望过去,所指之处有一座山,半山腰上有一点黑黢黢的。
“山洞?”青瞻不以为意,“山洞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的期待幻灭了一大半。
贺礼拉了马停住,等青瞻上来。
“怎么了?”青瞻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走到他身边也拉稳绳子,停住。
只见贺礼撩唇,横侧了身子过来,头贴得她的背很近,能嗅到她身上的芳香。他伸手过去,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一用力,就把青瞻从甜瓜身上拦腰抱了过来。
“喂,你怎么……”她低呼,又蓦地住了嘴。这娃娃,怎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直到她被人揽在怀里,贺礼双手拉着绳,带她同骑着黑豆极速狂奔向前。风把山巅的沉雪给吹散,还没到山脚,扑面迎来细碎的雪渣。狂风猎猎割着皮肤,寒气透过嗓子,让她咳了几声才止了喉头的干涩。
“阿礼,把甜瓜丢在后面好吗?”青瞻有些不解,问他。
“喏。”贺礼努努嘴,示意她往回看。
青瞻把头蹭着他的手臂向后头回望,只见那甜瓜正跟在黑豆后边,撒蹄子跑。
她的发被狂风吹乱,却迷了贺礼的眼。
他们把两匹马拴在山脚,徒步上山。
山路不陡,洞也不远,两人很快到了山洞口。
“阿礼,你进去过?”青瞻往里头探了探头,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不由问他。
贺礼凑在青瞻身边,点点头:“嗯,进去过。山洞很大,里面应该有好几层,看到下面有五彩光,绚丽得很。不过我只到了第一层,就回来了。“
青瞻有些怀疑,洞口那么黑,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五彩的光,她不信。
见她将信将疑的,贺礼笑笑,拉着她就往洞里去。
洞口很小,青瞻得蹲下身来才可通行。贺礼来之前就准备了两个火折子,他从袖里取出一个,吹了口气,就燃起火星来。
上山时,贺礼捡了一根木棍来扫除眼前的落叶和遮挡物,现在正好可以用来燃火来照明视线。
贺礼举着火把,走在前头。洞越往里越大,越到后头可以直立行走了。
洞里岩壁凹凸不平,滴着水,深处也传来阵阵水声。
等他们走完这一条长道,视野陡然开阔了起来,里面也渐渐明亮,火把的光亮已经不需要了。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大坑洞,足有她们星殿南斗六星府群大小。
“这大致就是这个坑洞的第一层。”贺礼仰头四处张望,打量这个洞的模样。
他们站立的地面虽然坚硬,但踩着时有粉尘碎石脱落,想来是一片脆薄的土层,听声响,下头还有很大的空间。青瞻往边缘走了几步,往下眺望,这个岩洞底不可测,深不见底,而贺礼说的层级,从上头看下去,说的是这个岩洞半边像是抽空的抽屉,一侧是划分成格的空间,而另一侧是空荡的悬崖。
青瞻在这第一层来回走了一圈,瞧见在洞的四周角落,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她走过去蹲下来打量,和跟着身后的贺礼说:“这是九天玄幽草。”
这玄幽草本来是天界的产物,后来那次仙魔大战,鬼族助战魔族,毁灭了天界所有的九天玄幽草,却把种子带回了鬼界种植。
这天上地下,八荒六界,要说哪里有九天玄幽草,也只有鬼界有了。
之前衡止上神与鬼君魏纯钧重新协定,让其关闭鬼界虚空长廊,此时鬼界早已与他界脱开了联系。那这些种植在此处的九天玄幽草定是许久之前,鬼族之人选定了这个地方,专门来种植的。
“九天……玄幽草?”他从未听过这种名字。
青瞻想起,这个时候的贺礼已经不是衡止上神了,和他一个凡人说这些超脱常理的事情,怕是会扰了他的神识。
她迟疑着,沉吟良久才开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