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场的五个人当中,只有自己不知道……也只有自己,跑去凡世去找转世了的衡止。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傻透了。
不过……“衡止下凡渡的是情劫?”青瞻有些懵,这个回答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情劫这种东西,哪里说是想遇到就遇到的。”
老神在在的司命嘴里鼓满了东西,开口道,声音含含糊糊的:“情之一字,难以捉摸,小老儿我不懂,但也告诫过衡止上神,他当时和我说,只要我安排下去即可。他是上神,我一个小小星君自是不可有忤逆他的意思。”
“小妹你不知道,衡止这人,做神做久了,身边也没个人陪伴的,总是缺少了人情味,这个情啊爱啊,他不懂的。”青荀也接过话来,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字字句句笑侃衡止那厮不懂情劫的这个“情”字。
他继续道:“他以为劫,但偏偏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想碰到就能碰到,这是算不准的。”
长风带着园中清新的草土气息缱绻分合,穿过青瞻的发间,拂过她的鼻头。
不懂何为情爱之人,放下所有,去凡世寻求他的“情”。得到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所需要的呢。
青荀与司命一唱一和的,嘴脸颇为讨厌。
脑中渐渐清明,但她总觉得哪不太对:“不对啊,衡止的那个转世,投到了下界将军府里,他生命中的前十一年,都没有机会接触什么女人。现在他要奔赴西北,找他亲亲爹爹,军营里都是个糙老爷们儿,更没有机会碰上什么女人了,怎么历情劫。”
“所以说啊,情劫都是说不准的,只能可怜他白历了这一世。”青荀抿了口花茶,舒展开眉眼,转头与站着的枕风枕水道:“枕风,你泡茶的技艺越发精湛了。你这兰蕙花茶,花多一勺则脱茶韵,花少一分则失花香。”
再和着微凉的风,香气四溢,清香满怀。
司命也夸赞道:“枕水的桃花酥也不错。”碎屑掉在他的胡须上,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残留着些,让人看着起了食欲。
枕风枕水在旁微行了礼,受了他俩的赞赏。
青瞻捏了捏下巴,倒觉得青荀说得不太对。
要是,贺礼喜欢的……是个男人呢……
“那我再去凡世与他相处,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再下凡作陪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一开始是觉着好玩有趣,顺道也可以体验体验在凡世的生活;现在嘛,她总觉得自己是养了个娃娃,而上天界之前,她也答应了贺礼她速速就回。
既然许了承诺,允了他的话,她作为一个上神,也不好失信于人,若是传出去,定要败坏了她的名声。
青荀没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没事啊,记得再下去帮我同他打个招呼。”
“得了吧。”青瞻不去理这个没正形的,看了看日头,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了,“看时候我也该下界了。”
她正要拍拍衣服起身,身上那套凡间的打扮还没换掉,一身窄袖阔裤,显得人英姿飒爽,灵动自在。
还在吃着糕点的司命停下来,忙出声相拦:“小瞻儿别急着走啊。昨儿个下界呈上来的折子案卷,去你府上看没人就都送到我这来了。”
青瞻已经踏出了几步,听到他的话转过身来站定:“我度厄星君府的折子怎么会送到你司命星君府上?”
“上上任度厄星君老桑早些年拜托我处理好些案子,后来下界的地仙以及天官遇上急于处理的折子就会送到我这来。”司命说话很慢,让青瞻着急上火,“这些年要么你都在,要么折子里上报的事都是一些小事,恰遇上这次你下凡,有四本加急的折子就呈上来了。”
“司命星君,你不会让我现在把卷宗折子捧回去处理吧?”青瞻心里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司命笑呵呵的,颔首道:“正是。”
他挥了挥袖,让枕风把放在书房的几本卷宗拿来。
青荀一只手臂拄着石桌,手掌撑着脸憋笑,她站在他的身后都能看到他抖动的双肩,长及倚地的纱袍在地上一颠儿一颠儿地扫着地上的尘土。
“司命,我得早些下界去,您老就帮帮忙,帮我处理了这些案子呗。”青瞻没有同他们说她是和贺礼约好的要尽早回去,有些东西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不行,小老儿我啊上了年纪,这个眼神啊不济,精神头也不好了……”他边说着边颤巍巍地起了身,还装模作样地掩嘴咳了咳,让剩下站着的枕水扶自己回去。
司命啊司命,别以为旁人不知道,半月前,月下小老头来找他一舞表演。
据传,那晚的司命,眼睛睁得可大了。
司命走了没多久,枕风就从后边捧着几柄卷宗出来。
“青瞻上神,这是需要在几日内处理完的。”枕风把卷宗递给青瞻,然后默默把手上的木托盘给收起来,稍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青瞻一头扎在书房里,越忙越觉得手头的这些案子棘手。它们不是独立分开的案子,而是相互关联的。
等她来回奔波处理完了这几件急案,卯日星君府上已打了三遍鸡鸣。
没有再多耽搁,青瞻布完星,就披着件长袍腾云去了凡世。
她给身上放了几个清尘诀,迎面铺上凉凉的云雾,神思才清明起来。
她在天上一脸待了三日多,那下界凡世就过了三年多几个月,与贺礼约定的一年之约早已过了。
之前她说要离开一个月,贺礼都嫌得时间长,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