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她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再流泪了,但是脑子里却反复出现一句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停地问自己,但是就是找不到答案。
我不敢去问任何人,也许是怕丢脸吧,毕竟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个事情不但奇葩,还很荒唐。
我已经好多晚失眠了,我现在也渐渐不再问自己那个问题了,而是在想怎么才能睡觉。
我知道,我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精神时常。
但我还是不敢告诉身边任何人。
所幸,我有个在重庆医科大学读精神方面研究生的朋友。本来好久没联系了,今天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楚星,都到重庆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联系我啊?”朋友抱怨道。
“哦,是嘛?”我精神不振地回应道。
“你似乎精神不大好啊?怎么了?”她问道。
身边的同学我不方便倾诉,但她不一样,于是我将这两个月的所有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不要憋在宿舍了,出来活动活动,要不来我们学校看看吧?”她建议道。
我想想也好,确实窝在寝室好久了,是该出去走动下了,或许能对我的睡眠有好处呢。
……
早上9点半左右,当我跨出公寓大门的时候,久违了的阳光照的我格外刺眼。此刻,我的内心有些许沉闷,要是有人在我身边一定会觉得我身上充斥着一股阴暗的气息,毫无生机的样子。
坐了大概1个小时的公交,终于到了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其实,我们学校离这里并不远。但是,来过山城重庆的人都知道,重庆的道路很多单行线。加上当时的轻轨才刚开通3号线,不像现在会有轻轨直达。
医院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地方,这里也不例外。只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精神科怎么这么多的人。当我按照朋友短信的提示找到她所在的楼层时,她正忙着实习工作,根本无暇接待我。我按照她的指示在精神科所处的第三层楼的走道里的凳子上休息。看着人来人往,我依然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目光所及之处,我见到了一对老夫妇正在缴费。我还在想,他们家谁生病了啊?接着,我看到老夫妇其中的女人转身走到一个身高超过180的阳光男孩面前,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
别人是怎样的我并不关心,我闭上眼仰躺在椅子上。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直到戴着口罩的朋友轻拍了我一下才睁开眼。
还是那么的刺眼,特别是她穿着一身护士装,雪白雪白的。
“哦,忙完了啊?”我仓促间,赶紧坐好。
却见刚才那对老夫妇正握着那个阳光男孩的手坐在长凳上说些什么。不过,从妇人的动作来看,估计这个阳光男孩子可能是她亲人吧。
朋友看见我一直望着那几个人,她轻声地告诉我,“那个男孩有精神病的。”
我的脑回路此刻有些许延迟,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我感到不可思议,看上去这么年轻、这么阳光、这么帅气的男孩怎么就有精神病了呢?
“他算是轻微的了,一般重症患者都在那边。”她给我指了指走道尽头,那是一扇被锁上了的铁门,还有人穿着病号服正双手握住铁栅栏朝外面张望着。
“他为什么疯了?”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声音很轻,主要是没多大气力说话。
“唉,好像是因为女朋友出轨了,所以就疯了。”虽然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看到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是惋惜的。
“旁边那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是他的父母,在这里快1个多月了。家里是农村的,没什么钱。为了给他治病,听说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现在在这里,平时也没钱住宾馆,都是住桥洞或者在医院的走廊睡觉。唉~”她继续补充道。
朋友说到这对老夫妇时,不知怎的,我脑海中立刻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仿佛看到了我也精神失常了,而我父母为了给我治病也把日子过成了这样。我又仿佛看到了父亲在外打工,看到他到了我所在大学的门口。烈日炎炎,他多想到校园里的大树下乘凉,但却遭到了校门口门卫的驱赶。于是,他只能一脸疲惫地离开,全身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
不知不觉,我泪流满面,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次,我不是为我的这段感情而流泪,而是为我的父母。
我发现,我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难受,却从未想过我的父母。
要是我真的精神失常了,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生我、养我这么多年,还送我上学到现在。有好吃的都给我留着,平时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却总担心我在学校会不会缺钱……我欠父母的太多太多了。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父母。
朋友在旁边显得不知所措,赶紧给我递纸巾。我接过纸巾狠狠地擦干眼泪,给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再跟我讲讲这里的一切吧!”我想听。
我是那种伤了还会往伤口撒盐的人,我认为只有如此,只有极致的痛了后才不会觉得同。与别人不一样,别人受伤了总喜欢找个阴暗的地方自我疗伤。当然,前阵子我也如此过。但现在,我又恢复了我的本性。
她点点头,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走廊里的这些人,其实有一半都是精神病患者。”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