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第一次见到连‘野狼’也要害怕的妖兽,想必已经是成精了,看来我得好好去会会了!”
听到此,那蒙面人非但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反倒是有些兴奋起来。
“你们是在何处与他开战的?”
她依旧正坐堂上,声音平淡如水。
“幽离谷。”
彧卑有些哽咽道。
“幽离谷是吗?!去,带他先行下去,好好休养。”
那蒙面人右手一挥,招出一人来,指示他将那早已经狼狈不堪的猎妖师带下堂去。那人正要过去,却见那猎妖师抹了把泪水郑重其事道:
“武王,请与小人一匹快马,小人愿先行引路!”
“可是,你这伤,”
堂上那蒙面人声色有些为难,但那猎妖师却行礼正色道:
“小人兄弟皆死,部族已去,如今‘野狼’领下也去了,若是小人一人苟活又岂能痛快,于心何安?还望武王成全!”
“真不懂你们‘猎妖师’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规矩,像‘捉妖师’一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实在不行还可以‘使阴招’‘下绊子’。你们那‘降妖除魔’的本事不是也挺多的吗,怎么到了这里却又如此这般不开明了呢?!”
那蒙面人有些无奈道。
“武王!”
“罢了!罢了!给他一匹好马!备马!列队!我得去好好会会他!”
说罢,那蒙面人正色起身,挥手即去。
大漠之上,一片苍茫,草场稀疏,黄沙漫漫。一支马队皆是袍衣裹甲,轻甲鞍马,身挂刀弓。浩浩荡荡,犹如漫天黄沙。又如同那天兵下凡一般,在这寸草之地疾驰而过,如那“蛟龙入海”、“猛虎下山”。与先前那只猎妖马队完全不能相比,更像是一只军队,一只更加肃穆凛然的军队,更能征伐天下。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袍衣战甲的蒙面之人,她身披蓝色战袍,胯下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腰间几柄佩刀,背上一只箭囊,一把弯月长弓直挂在马上。她带着鬼王面具,也看不清面容,胯下马不催自动,只是策马便让人肃穆凛然。
身后几骑紧随而来,跟在左手处的是一名方额粉面男子,身披板甲,虎背熊腰。左手抓缰,右手握戟,手中那条画戟一看就重量非凡。而以他此时所走的位置来看,在这军队之中显然也是地位非凡。
右手处是那猎妖男子,胯下换了一匹快马,腰上挂着那柄佩刀,背上复又背了一把弓囊箭袋。虽是两手握僵,身上缠了些裹伤纱带,但步伐却更是丝毫不慢。
在他们身后各有几位显甲马将,皆是带着面具袍甲,胯下马亦同为首那男子一般无二,只是身无蓝袍,若不是他们仅慢了一个马身紧随其后,还真让人有些难以分明谁才是这只军队的主帅。
马身终于南下,到了这幽离谷底。这是一片除了黄土尸身之外竟没有再多有一物的山谷。谷道通透,只是有些曲折,但绝然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地方。谷中有一座黄土之山,分两路而进,而眼前这座黄土之山,便正是猴子与那群猎妖师一番大战的地方。
谷底刀箭四地,尸身狼藉,苍茫黄土,竟是染成了绯红阵地。
鲜血早已经干涸,但这苍凉却始终未曾消去。箭下尸身断戟不断,血衣迎风挂于马上飘摇,虽人已经死去,但谷下风声呼啸,更甚生死哀嚎。
“就是这里吗?!”
为首那蒙面人面无神色道。
“正是!”
马上那猎妖师点了点头。
“看来是只大妖。”
为首那蒙面人自言自语道,又仿佛是与众人说的一般。
“‘猎鹰’‘鬼犬’各领一队人马巡左路,‘蟒蜥’‘穿甲’各领一队人马巡右路,其他人等原地待命,‘粉面魔’‘鬼王军’随我一同前往,穿谷,看山!”
为首那蒙面人才一声令下,各支马队早已经分兵行事去了,他便也不再多说,策马便领着身后那方额粉面男子、那猎妖师彧卑以及身后那一队亲骑,策马直入谷中而去。
谷中黄土成山,如斧辟刀削一般,虽因山高坡陡而有些阴气,又有些曲折多弯,但因为黄沙“黄沙漫漫洗山墙,寸草难生之处”,山谷倒也一览无余,藏不住什么来。
只是因为那一场大战猴子打杀了不少人马下来,山谷之中不时地能看到一些滚山之马、中箭落地之人。前路总会有人下马去查看一番,但都只是无奈地回望摇头,便又起身上马走了。
这一队军马面无神色,只是随行的猎妖师心中黯然,越往前走眉头却是越加紧蹙起来。
就这样纵马入了山谷,顺着一处坡道快步上了山头,坡道上横七竖八,尸体漫漫。
先行的士卒已经下马去探,见都是死了便赶紧快步将他们全都搬了开,清出一条路来以便让蒙面人带队而行。
山头上死伤人数更甚,七零八落地铺成了鲜红的地毯似的,只是有些此起彼伏地铺着。
不远处的另一面山头略显空旷,只有一人单独屈膝跪在地上,鬓发凌乱,脸色死沉,胸前一支利箭穿心而过,膝下的血水早已经风干,想必已是死了。
但他却始终不愿倒下,虽然膝下已入地三分,却依旧是靠着手中那把弯刀硬是没有倒下,死了也没有倒下
“领下!领下!”马上那猎妖师翻身下马,疾奔跪于地上,与他对视许久竟是无言,只是喃喃哽咽道:“领下!领下!”
那蒙面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