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一夜美梦,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仍然心情激荡。
原来的一分心思也变成了五分,不该动的脑筋就动开了。
一阵秋雨一阵凉,昨晚上下了暴雨,今个天气又冷了三分。
不过再冷的天气,也比不上张姨娘的一张冷脸。
蛮二老爷一连好几天歇在了唐氏屋里,张姨娘的心里,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挠似的,挠得又痛又痒。
瞧什么都不顺眼,屋里的丫鬟、蛮清惠都连遭了她的毒手。
而蛮清欢仍在思忖着晋沛时半夜里匆匆来去,要走白灵到底为哪个治病。
而大房那边裴氏收拾起了箱笼,裴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要到了。
原本她这样的不祥人,是不该出现在老太太寿宴上的。
不过裴氏在出阁之前,最得裴老太太的欢喜,从小放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老太太对她比旁人多一份欢喜。
出阁之后就没有回过娘家,老太太还怪想这个孙女的,平时没什么好理由,也不能写信叫孙女回去。
趁着这回六十大寿,理直气壮的写了信来。
原本没准备去的裴氏眼泪哗啦啦的,想着祖母还未见过嘉哥儿这个重外孙,错过了此次机会,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在何时。
于是开始收拾箱笼,准备嘉哥儿回娘家。
裴氏的娘家离着不远,就在京城外的齐县。
只一天的路程,早上开了城门就出发,到下晌天刚刚擦黑也就到了。
不过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别说是一天的路程,哪怕娘家就在京城里头,两家不过相隔两条巷子,这闺女也没有经常回娘家的道理。
于是开开心心收拾箱笼的裴氏,也受到了来自于氏那里的阻力。
于氏把裴氏喊了去,话说的很明白,“你要回娘家去,我不拦着你,但是嘉哥儿必须留下,咱大房就剩下这一根独苗,嘉哥儿是大房唯一的希望,不可有一点损伤,留在府里头哪也不能去。”
和三房对着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大房里还有嘉哥儿需要照拂?
她要带着嘉哥儿回娘家,倒想起来嘉哥儿金贵了。
嘉哥儿是她的亲儿子,她比谁都宝贝他,难道自个会害了他不成?
裴氏心中有气,可于氏到底是她的婆母,是个长辈,又是为了嘉哥儿好,叫她无法反驳。
还好身旁的丫鬟机灵,把这事悄悄地透露给了老夫人。
最后老夫人发话,让裴氏带上嘉哥儿一起回娘家。
终于两天后的早晨,晨光微曦中,镇国将军府的侧门驶出两辆马车,直奔着城门而去。
而裴氏的马车刚刚出城不久,一人骑着马进了城,打马飞奔在街道上,向镇国将军府而来。
另一头,蛮清欢同两位嫂嫂、一位妹子一起练完功,回屋梳洗了一番,正在屋里用早膳,苏氏却来了。
并且脸色不太好。
少女用脸色询问后头跟着的丫鬟。
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
“娘亲这么早的女儿屋里来,莫不是小厨房没准备吃食,到女儿这里混早膳上了?”
少女插科打诨惹苏氏开心。
果然苏氏的脸上展露了笑容,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泼猴子哟!”
少女高翘的嘴角,扶了她到罗汉床坐下。
“女儿若是那泼猴子,娘亲就是那如来佛祖,女儿这泼皮猴头,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苏氏晓得自个这个闺女素来贴心,心中暖融融的。
只是……
哎!
瞧着少女明艳的脸,长长的睫毛,眼中不时划过的流光艳彩,苏氏一阵喟叹。
她这么好的闺女,怎么就婚事上头不顺呢!
那日在法华寺相看,宋国公府的小少爷对蛮满非常满意,老宋国公夫人也很高兴,准备过几天就上门更换庚帖。
哪晓宋小少爷昨个出门居然跌断了腿。
大夫说哪怕日后好了,也可能落下残疾,一个残疾的国公府小少爷,怎么配得上将军府的嫡女?
所以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国公夫人大清早的就遣了身边体面的婆子,带了丰厚的礼品上门致歉。
思忖至此,苏氏让人把画像又呈了上来。
“蛮满,来瞧瞧这些画像,咱重选一个。”
哦!
原来娘亲是为了这事儿不高兴。
那日在法华寺门口修理闻沁,恰巧被宋国公府,一行人给瞧见了她的“凶相毕露”。
当时那世子夫人,也就是那小少爷的母亲,脸色就非常的不好看。
大约人家是没瞧上她这“粗鲁又暴力”的丫头。
心中有了一个定论,少女也没有多问。
哪晓得是对方出门跌断了腿的缘故。
为了哄苏氏开心,重选就重选一个呗。
反正她只要能够尽快把婚事给定下来,对方是谁还真无关紧要。
当然说无关紧要也要紧,第一条,也是顶顶要紧的一条,不得与那室争储惹上关系。
其实这可选度也不多,这些个勋贵里头不站队,如镇国将军府一般,试途保持中立的还真不是太多。
好在蛮清欢并不在意对方长什么样,只要保持中立,都是可考虑的对象。
母女两讨论了半日,又选中了一位侯爵府的公子,苏氏心满意足的着人给对方传话去了。
而骑着马进城直奔将军府的,也来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外,翻身下马。
“三姑娘在府上吗?白灵姑娘让我找三姑娘。”
并且掏出了百灵给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