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锅台边站着一个衣着破烂,头发乱糟糟的妇人在前前后后的忙活着,一见同伯带着窦冕进来,小心的躲在同伯身后。
窦冕对站在锅边的同伯夫妇不满的道:“你们喂猪也不是这么喂得吧,你瞧瞧这地方,做的饭能吃吗?”窦冕边说边指着脏兮兮的厨具。
“主家,这…老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完没病,咱们都是苦命,穷讲究干啥?吃不死就行。”同伯解释道。
窦冕对着同伯的解释,有点无语,提起小腿就往同伯腿上踢,嘴上气愤的说:“你把自己当苦命,我可没把他们当苦命,赶紧你们两口子把里面收拾干净。”
一直没说话,躲在同伯身后的妇女透出脑袋,忸忸怩怩说:“主…主家,不知道怎么收拾?”
“先别收拾着,把碗筷放锅里煮一遍,等会饭食吃完。”窦冕说完话便从厨房的门出了屋子。
窦冕走到后院的空地上,看着屋后还有一间土屋子,好奇心起,轻轻推开破破烂烂的门,一股霉骚味直接灌进窦冕的鼻子,呛得窦冕咳嗽好长时间。
窦冕用衣袖捂着自己的鼻子,迈起步子走进屋里,只见地上堆得杂乱的茅草和秸秆潮湿的不敢让人想象,有一些草堆里冒出带着霉色的绿芽。
都能从中间仅能一人通过的过道往里走,越走味道越难闻,最后实在有点看不下去里面脏的样子,忍着干呕退了出来。
孩子们陆陆续续的从土房的屋檐下往前房外的空地走,窦冕随手招过一个面色稚嫩的孩子,直接发霉的房子问道:“这里这房子是干什么?”
孩子看了看身后跟着自己的同伴,用手挡住自己的嘴,蹦蹦跳跳的到窦冕身边,小声的说:“我们晚上都在这睡着。”
“那他们三兄弟睡哪?”
“老三跟着我们睡,另外三个人在这边。”
“喔!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
“我没名字,我本来就是孤儿,别人叫我倪乞。”
“那你怎么签的卖身契?”窦冕疑问起来。
“切!卖身契?那东西我早都烧了,我是自卖来的,你们给的钱我转手给了小姨家了。”
“好了,你去吧,等会用完饭食之后我有话说。”窦冕说完话,双手背在身后进了厨房。
正在忙活着煮碗筷的同伯夫妻俩一见窦冕进来,赶紧站起身问好,窦冕压了压手:“赶紧忙活吧,别管我。”
同伯媳妇小声的问:“主家,用不用给您另做一份饭?”
“不用,都吃一样的,别另外开锅了,我要看下你做饭手艺。”
“成!那主家请在前院玩一会,我这就盛饭。”
窦冕点着头,大摇大摆的从屋里穿堂而过,到了门前的空地上。
窦冕瞧着孩子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整齐的在院子里或站或蹲着,窦冕快步走到站在人群外的筚老头身边,皱着眉头问:“筚老,你这咋弄的?他们不会打理头发吗?一个个跟鬼一样,怎么回事?”
“公子,他们可能是怕头发干不了吧,这样容易干。”
“你去把头发给他们一个个盘起来,顺便告诫他们,这是最后一次。”
“好吧!唉!老头子勉为其难了。”
筚老头叹着气,扁起袖子,走到离他最近的孩子身后,二话不说撸起头发盘起来。
被抓住头发的孩子开始还打算挣一下,谁知越挣越难受,只能乖乖的地下头让筚老给盘头发,剩下的孩子们一瞧筚老头那粗鲁的动作,吓得赶紧有样学样的盘起来。
筚老头绑完手上的头发,往前跨一步,揪起离他最近的孩子,二话不说,野蛮的盘起来,吓得孩子们就像狼如羊群一样,轰的一下散开,互相绑起头发来。
筚老头绑完手中的头发,拍了拍湿漉漉的手,嘴角上弯,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恐吓的成绩,转头嘚瑟的对着窦冕眨着眼睛。
同仲忽然从房里探出脑袋,大声喊起来:“咥食儿了,麻利的!”
孩子一个个听到这句话就跟猪圈里饲养员敲盆一样,一涌往屋子里挤,看的窦冕一阵恶寒,摸着下巴,小声道:“我这搞了一堆要饭的吗?吃个东西还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公子,您稍候,我去打点饭食去。”筚老头嬉皮笑脸的往孩子堆里挤,小孩子们听着身后粗重的嚷嚷声,吓得赶紧让来一条路,放筚老头进去。
筚老头进去没多大会,两只手上端着盛满饭食的两只陶碗,小心的从人群中挤出来。
“给,公子。”筚老头递过一个小碗给窦冕。
窦冕接过小碗,拿起筷子在里面搅了几下,有点失望的说:“这老大媳妇在糟蹋粮食啊。”
“啥?公子,你没开玩笑吧,就做成这样还糟蹋粮食?你看里面都照出人影了。”筚老头不满的敲着碗说。
“行了,少说两句,你以为这是稀饭?”
“这还不如稀饭呢?”筚老头不满的说。
“先随便吃点,吃完东西带着这群人把屋里茅草和地上收拾干净,至于饭食问题,包在我身上。”
“公子,你就别诳老头我了,你瞧人家一个女人做饭就做成这样子,就您啧啧,我还想多活几年。”筚老头说完话,仰起头吸噜吸噜几下将碗中食物一饮而尽。
窦冕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尝着饭食,等碗里食物用尽,窦冕放下碗筷,对着一个个端着空碗地孩子喊起来:“别干站着,跟着你们筚爷爷一起去干活去,活干完给你们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