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三皮困惑不解,越想越是后怕,可以想见衙门里的官差出现在此定准没好事,自己正要实施罪恶,一帮捕快就闯了进来欲要捉拿自己,这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而来呀?幸亏老头子被那个蒙面人救走了,不然的话老头子命丧自己手下,岂不恰好被这帮捕快逮了个正着?谋人性命当场伏法,罪证确凿,死罪难逃,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想到凶险处,勾三皮惊出一身冷汗,一对眼珠子惶恐地转个不停。
庞斜的眼珠子也在转,狡黠的转了三圈,接着伸出蟹钳一般的大胖手在勾三皮鼻子上捏了捏,阴着腔道:“三皮,告诉爷,老头子哪里去了?”
庞斜原本就认识这个临安城小有名气的无赖,无赖当然也认识面前这位府衙大名鼎鼎的捕头,只是他有口难开,两只贼眼焦急地转着,可怜的眼神似乎在回答:“庞爷。没看见我变成植物人了,让我怎么回答你?”
这不是废话吗,植物人能回答问题吗。明知眼前的是植物人,还要问。
一名捕快只觉好笑,或许头儿一时疏忽了,便好心地开口提醒道:“头儿,这小子被点穴了,他根本就没法开口……”
庞斜猛地一扭头:“难道我不知道他被点穴了,以为我的眼瞎了吗?”
那名捕快登时愕然无语。
只听庞斜大声斥责道:“你小子要不就想办法让这四个毛贼开口,要不就给老子闭嘴,说什么废话。”
“大螃蟹”没来由的发起火来,对待自己的下属就要时不时地耍点官威,如此才能显出自己的威严。
那名捕快一缩头,弱弱着道:“解开贼人身上的穴道,不就……可以开口了。”
“屁话,老子能搞早搞了,还用你来教。”
那名捕快登时又无语了。
庞斜好不来气,甩着脑袋四下里一扬:“都愣着干嘛,快给老子把这几个毛贼的穴道解开。”
解开四个贼人身上的穴道其实才是了解真相的关键。
众捕快得受训示,这才七手八脚蜂拥而上,围着四个毛贼转了三圈,集体束手无策:“头儿,这江湖高手的点穴功夫邪乎得很,想要解开,咱们……没那个本事呀。”
“一群蠢货,官家的饭你们算是白吃了。”
“没白吃,你来呀?”捕快们心里都闷着一句话,面对威严的上司,哪里还敢放一个屁。
还真让一干手下说对了,只见庞斜撸起了袖子,横里横气地踏上前去,照准勾三皮全身部位就是一阵乱戳。
贼人兀自僵直不动。
“真他娘的死硬,老子来上一刀,不信他不动。”庞斜怒了,干脆抽出刀来,玩狠的。
众捕快见状赶紧上前劝止:“使不得,使不得呀,身为捕快咱们不能随意伤及无辜呀。”
“万一把贼人砍死了,真相可就无法查明了。”
“头儿三思呀。”
再三劝说之下,庞斜总算消了气,一瞪眼:“你们说怎么办?”
这捕头当得,一点主意没有,还不如去杀猪卖肉得了,干那活不用动脑子。其实大螃蟹本来就是没有脑子的低级生物。
先前那名捕快这时又献上了主意,这些人里数他最聪明,只听他道:“其实想让贼人开口很简单,不必大动肝火,一个,咱们就耐心地坐下来等,过一段时间,穴道自然会自动解开。二个,咱们就把这四个贼人抬回衙门,再做处理。”
庞斜眼珠一转:“坐下来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抬回衙门,倒是个好办法,好,就这么干,统统给老子抬回去,这几个毛贼落到老子手里,老子一定要好好审一审。”
接着手指一挑,向那名最聪明的手下道:“你,先到门外招呼一声。”
那名捕快眼珠只转了半圈,立时明悟,应了一声,颠脚跑出了大门,来到门前空地便就高举两只手臂向着远处做了个交叉姿势。
远处路边的树荫下蹲着的两个人立时有了反应,立起身来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就跳上了路边停着的马车,怏怏离去。
正是在远处看热闹的吴奇和他的同伙。
看来捕快们和这二人早有默契,看到交叉的手势便知行动失败,即行离去。
那名捕快远眺一眼,就又返回了院内,向着庞斜点头作个示意。
庞斜这才下命令道:“两人一组将这四个贼人抬回衙门。”
众捕快七手八脚地开始忙活起来,立时分成了三组抬起其中三个贼人拔脚就走,还剩下一个勾三皮孤零零僵在那儿,除此之外还撇下了那个最聪明的捕快和庞斜。
今天的行动庞斜只带了七名手下,共八人,分组之后,于是最后一组就剩下了此二人。
聪明的人都知道头儿会将最重的担子留给最聪明的人,所以最聪明的这名捕快无怨无悔地独自挑起了重担,背起勾三皮大步流星地走去。
庞斜看在眼里,赞许地摸着下巴,翻着眼珠,夸赞一声:“好样的,你小子既聪明又任劳任怨,回去后本捕头请你喝酒。”
“多谢头儿,日后小的还要仰仗头儿多多栽培。”声音里透着谄媚。
“少不了你的,加把劲,别落伍了。”
“跟着头儿,怎能落伍。”那名最聪明的捕快果然机灵,会说话,紧接着喝一声:“头儿,您先请。”
庞斜大踏步走在了前头,留在身后的是一串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口的喘息声。
*
小树林里。
十四妹轻飘飘地飞入,像是落到了林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