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往陈家的马车走的很快,此时的陈家一派寂静,江洵按住林舒窈想出去的肩道:“你此时不应露面于其他人之前。” 旋即下了马车敲门。
门房过来后,见江洵长身玉立,在灯下气质斐然,语气也柔了些:“何事?”
江洵淡淡道:“林小姐在我的马车上,唤林将军过来,说是江洵来了。”
门房一听这话,忙不迭地向内跑去,今日可是因为表小姐的失踪而闹腾得厉害,虽是不声张,可陈家这一整天却都不能平静。
半刻钟后,疾步走来的林如虎见灯下的江洵,心头诧异,管不得那么多,行了一礼:“世子方才说我家女儿在您马车上,不知是真是假?”
江洵回礼:“林将军,确是真事,只是令嫒此时不便下车,可否唤来丫鬟和一套齐整衣裳?”
林如虎心底一惊,他此番来江南,带来的人手不多,林舒窈被劫走后,又不得声张,恐声名有碍,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如今听江洵这般话,寻一套齐整衣裳?莫不是…
江洵见林如虎面色惊怒交织,知他会错了意,安抚道:“令嫒无事,只是此刻不宜被外人见到。”
林如虎这才放下心,唤人寻来衣裳服侍林舒窈穿上。
林舒窈换好衣裳,慢慢下了马车,林如虎见她身上无甚损伤,虽钗环尽褪,面色平静,不像是受了损伤的样子,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心头惊怒消散了一些,随即想到林舒窈被人劫去,不由气血上涌,对邹尚书和高荆恨毒至极。
他来江南,就是为了上头查高荆的事,镇北军数量庞大,江南水患后,邹明朗以赈灾国库空虚为由对军晌一减再减,高荆此人,他必须扣下!
没成想竟有人对他的女儿出手,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实在是阴毒。
见江洵站在马车旁,一身白衣贵气凌人,林如虎心中一叹,向他道:“小女此遭横祸,我在江南行动处处被限制,若无世子相助,必要受些损伤。”
向江洵郑重行了一礼道:“世子不嫌此处简陋,待明日我派人送上帖子,好好的谢一谢世子如何?”
敬国公府在朝堂处中立,此次若是能让他表态一次,对邹明朗一方来说也是个小小的震慑。
江洵不动声色:“林将军言重了,令嫒此番虽有惊无险,可这背后的人,林将军可要注意些。”
“世子何意?”林如虎的语气含怒,邹明朗一向自诩孔圣后人,却将手段使在了一介弱女子身上。
江洵看向林舒窈,她此刻安静地站在林如虎身旁,温柔乖巧。丫鬟们给她换的是一身暗黄色的裙装,端庄秀丽,如今的她穿红衣又该是何样子?
“天色已晚,林将军和林小姐今日必是劳累,早些休息吧。”转过身,极快地上了马车。
江浩跟随江洵多年,自是明白世子的心思,于是驾起马车,向住处驶去。
林舒窈看着渐渐成为一个黑点的马车,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江洵这样,有点像落荒而逃?自己并未作何事情啊。
而一旁的林如虎并不这样认为,有些遗憾,不过江洵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敬国公府一向不偏不倚,这也是仍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的原因。
待林舒窈与林如虎进了陈家后,林如虎便问道:“且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不要有一丝遗漏。”他的女儿从小被娇养长大,此次是被劫,必是心慌意乱得很。
想到此处,林如虎的脸色沉了下来,若是女儿出了事,他如何向阿莞交待。
林舒窈低下头将今日之事道来:“我今日带着丫鬟出去散心,不想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在崇光楼了,崇光楼里的鸨母备了水让我沐浴更衣,换上青楼女子的衣裳,带我去见了王公子和世子。”
停住话头,似有些羞耻道:“后来…王公子命喝酒,我没喝,世子替我挡了,再之后,世子便送了我回来了。”
林如虎沉默,王元挚与江洵见过面,这是将高荆交与敬国公府?难怪方才江洵拒绝得如此干脆。
林舒窈没有将夕雯救下自己的事情告诉林如虎,在崇光楼时,夕雯便可告诉夏姬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夏姬便不敢再对她过分。
可夕雯却将自己带到王元挚的面前…此女心机,深不可测。
林舒窈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夕雯救下她,她自然懂得报这一恩,父亲身为朝廷一品将军,手握重兵,不能与夕雯这等人有牵扯。
父亲不知夕雯的存在,如此一来,自己便会对她的掌控更为牢固,也好更方便地控制住她。
林舒窈心思急转,抬头看向她的父亲道:“父亲,此次被打晕,应是身边亲近之人出了问题,旁的人,怎会将我的行踪摸的如此清楚?”
“亲近之人?你是说,你的丫鬟有问题?”旋即叹了一口气,林如虎沉声道:“此事,应是与总督府有关。”
“父亲是说…此事乃是王元挚刻意而为?可…”是了,夕雯一人怎么敢将自己唤到堂堂敬国公府世子和总督府少爷的面前,必是背后有人指使。
林舒窈随即话音一转:“可他为何要如此?女儿素来长于闺阁之中,平日里见的都是夫人与小姐们,与他无任何往来,此次乃是第一次所见,且女儿已经被送回来了。”
林如虎的声音带了杀意:“此事,乃是为父连累于你,邹明朗一向自诩孔圣传人,自负清高,竟也有做出这种下作勾当的时候!”
总督府与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