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御史弹劾后,让我顶罪吗?”

“大哥?”贾政见哀求贾赦没用,看向贾母,“母亲?”

“分吧。你们都是嫡子,五五分成。”

“老太太,叔祖母,真的分家?”贾珍呐呐问。

“分。不过分家是分家,老二还要住在这府里。”贾母说的理直气壮。

“母亲,这个家怎么分先放放。还有一事儿,瑚儿溺死,累得父亲重病而去,这溺死瑚儿的人是害死了父亲吧?母亲说,儿子要不要报杀父之仇?”

“老大,你找到人了?”贾母双眼微眯,母子俩有时候就有这样相像的神态。

“是啊,儿子不仅找到那人了——府里的赖大家的,还找出幕后的主使、同谋。母亲说,儿子该怎么办?”

贾母不吭声了,赖大找媳妇,找了几天了。她那里猜不到是贾赦,把赖大家的关起来了,可守着的东院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贾赦从哪里找来的,赖大都没法子进去。

那些人软硬不吃,她也没法子进去,又不能不管。后来还是那东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悄悄过来禀报,给贾赦守院子的那些人,都是跟着国公爷上过战场的老兵卒,平时都是住在太老夫人给大老爷的庄子上,有的身上甚至还有官位呢。

这样一来,她更不好请衙门来搜查大儿子的院子了。早日找到赖大家的,都快成贾母的心病了。僵持了这几天了,贾母打算利用中秋节,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对老大和颜悦色地哄几句,把赖大家的要出来也就算了。

“表哥,你俩说我们兄弟,该不该为父报仇?”贾赦问史家兄弟。

史家现在一门双侯,忠靖侯史鼎、保龄侯史鼐看贾赦双目如火,盯着自己兄弟,谁敢说不该为父报仇?!可兄弟俩听了贾赦母子这样的对话,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贾赦今天请自己兄弟过来的目的,大概是自己姑姑牵涉进此事了,要娘家拿个态度了。

在贾赦目光的逼迫下,忠靖侯史鼎只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报岂为人子!不过,恩侯,这事可不好搞错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敢出一星半点的差错。人证、物证都在,我手里还有亡父留下的手书。母亲,你知道吗?父亲为了保我的命,留了瑚儿的奶娘活着。您要看看信,见见人吗?”

贾母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贾赦,“老大,你?”

“二位表兄,贾史氏默许她人谋害了贾家长子嫡孙,害死丈夫——累荣国公英年早逝,你们说该怎么办?咱们是经官公断?还是……”

史家兄弟和妯娌才还看王子腾的热闹,这一会儿,自家的戏台子更高、塌得更狠。

“恩侯,你确定了?可不要弄错了。” 保龄侯史鼐与贾母还是更亲近一点儿。

贾政向史家兄弟点点头,继续问贾母,“母亲要确定一下吗?”

贾母恨声说道:“老大,当初就不该留你活命。要不是你是先太子伴读,娶了张家那丧门星,你父亲怎么会死?”

“母亲,送我去做太子伴读的时候,我九岁,是您和父亲决定的吧?!每天要三更睡五更起,遭罪的是我吧?那些年您在京城里的风光呢,您忘记了?先帝指婚张氏与我,您高兴得去给祖宗烧香,您也忘记了?瑚儿聪明伶俐,您对瑚儿的喜爱,难道是假的?难道父亲不是因瑚儿溺死,才伤心病倒的?难道父亲不是因为张氏得知其父自戕后呕血死去,觉得愧对太傅、难见同僚绝命的?”

贾母听了贾赦的连番追问,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表哥,你们看怎么办?”

“这个……”兄弟真的为难,姑母已经七十岁了,这个年纪休回史家,史家以后也没脸出门了。“只要别休。恩侯,这也是你的母亲。”

“我在老国公晚年静养的梨香院,整理出一间佛堂,今日就送母亲过去。母亲余生就在梨香院茹素,给父亲念经、祈福。你们看可好?”

对如何安置贾母,贾赦是用心琢磨了几日,不能送去家庙,只能在家里找个僻静、条件也差不多的院子,挑来挑去的,他就选中了梨香院。

那梨香院,贾府东北角一个十余间房舍构成的一个玲珑院落,小小巧巧的,前厅后舍俱全,还另有一门通街。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荣禧堂的东边了。贾赦把通街的门砌死,又加固了院墙,把前厅的正房改成了佛堂。

这样一说,在场的贾政和史家兄弟,以前都去过梨香院,也不敢说贾赦挑的地方不好。

“老大,你这忤逆子。”贾母大喊,如果不能在娘家侄子在的时候,扭转了贾赦的决定,怕自己的余生,就要被关在梨香院的佛堂渡过了。

“母亲,你累得父亲丧命,这样,您还觉得委屈不成?”

“姑母,表弟也是您亲儿子,不会亏待您。您以后为姑父祈福,也是该着的。”

贾母见忠靖侯史鼎这样说,就把目光转向保龄侯史鼐,当初她可是鼎力助他得了侯爵的。

“姑母,您放心,年节的我们会来看您的,必不会让人委屈了您。”

贾母见二个娘家侄子都这么说,哀嚎一声,“爹爹,大哥啊。”萎顿到坐榻了。

史家两妯娌赶紧上前,捶胸、叩背、掐人中,贾母装不下去,只能悠悠醒转。

贾赦又转向王子腾继续说:“王大人,溺毙瑚儿的主谋就是令妹。”

王子腾现在对自己妹妹都做出什么没规矩的事儿,不敢指望有下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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