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书信,苏凝便一看便是一个下午,最后叹着微不可闻的息将那些书信和玉佩装回梳妆盒,重新埋了回去。
玲儿看不来那些书信,无非就是那痴情姑娘无情郎的故事。可苏凝显然很沉浸那些故事。
晚膳时,她吃得甚少,郁郁寡欢,铃儿冲了茶给她解腻,边狐疑问着:“小姐,你怎么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苏凝喝着茶,语气微淡:“没什么…只是心情有些烦闷。”
有些堵得慌,那些书信心酸感过重,让她沾惹了些情绪,放下瓷杯,苏凝又道:“我想早些歇息,你下去吧。”
铃儿欲言又止,最后还只是应了声:“是。”方退了出去。
苏凝行到梳妆台前,对着镜里神色微怠的脸,望了好一会,才动手将抬头的钗子拔了下来,这银钗上的雕花极是精致,苏凝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
那烛光微暗,映照着她的如花容颜,低喃着:“这钗子长腿了不成?怎还能跑到那不曾相识的人手中。”
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荒唐,摇了摇头,还是莫胡思乱想了。
她放下钗子,再抬眸时,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那烛光摇摆,不及瞧进镜面,便失去重力趴倒在梳妆台前。
花镜里映照着一娟丽身影,红衣似火,在这寂静的屋里有些诡异。
好一会,苏凝才支着身子起来,眸光如那烛光微闪,对着那花镜突然粲然一笑,眉梢是妖艳又纯净。
又取过那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那乌黑的顺发。
“咿呀”门被推开,铃儿端着些洗手盆走了进来,边道着:“小姐,擦拭一番再入睡吧。”
将水放在桌子上,一转身便吓了一跳,差点便撞上苏凝,她呼了口气:“小姐,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
苏凝只是定定的将她瞧,眸色微亮,眉似蹙非蹙,梢间似笑非笑。
“怎么了?小姐?”铃儿眨着眸,狐疑的斜头望苏凝。
苏凝勾唇一笑,声音婉婉中带着许些戏谑:“铃儿~”
“嗯?怎……”铃儿未应完,便觉得一阵异香扑面而来,下一刻便失去意识了。
苏凝面无表情的伸手便搂住铃儿的身子。
——
幽幽冷月下,扬着那细细的漫天花雪,迷雾山下的山庙点点灯亮,山门外是灼灼梅花香。
山居里的檀香淡淡,有寒风传堂而过,那人背手迎窗而站,后旁的蜡烛的寒夜里摇晃着,倒映出在地上的影子有些孤冷。
临门而站的男子在唤:“爷。”
迎窗而站的那人斜眸点了头,方转过身,室里幽暗,只有那倚墙边的几根蜡烛,一簇跳跃的小火苗,仿佛下一刻便要灭掉般,而烛旁是那一排的牌位,牌是无名牌。
那人行了几步,走到那离牌位不远,眸色阴晦黯黯。
“白辞。”他唤。
站在门边的白辞垂首,侧身便点了火折子,递了过去:“爷。”
连城接过,然后敛眉,神色漠漠的开始点起蜡烛,自牌位两边临墙的灯架,满满的摆满了蜡烛。
每年三十根长明烛,他都亲自点着,祭着他心中所葬之人。
白辞站在身后,随着连城的点蜡烛的落寞背影移开视线,移到那无名牌位上。
瞧着瞧着,仿若瞧见旧年长安里的那一场大雪,如今晚般的大。
不由叹生前也是那锦绣盛世,死后却无全尸,无立坟,牌位无名。
室里明亮,烛光摇晃,是那满堂的蜡烛亮起来与那穿窗而进的风在呼啸。
他行了过去,欲将窗户关了,这后堂与那前山庙隔着千梯之高,他无意识一扫,便瞧见那居脚下,冷月下有人撑伞缓缓而来。
白辞皱了眉,如此深寒雪夜,竟还有人来,且是奔着这居堂而来,他关了窗户,隔了冷风。
在点完蜡烛的连城身后站定,低声:“爷,来人了。”
“何人?”
“未看清楚,不过好似是一个姑娘。”
沉默了一会,连城望了一会牌位,方转身徐徐走了出去,白辞跟在身后。
冽风阵阵,连城与白辞刚出了门,便瞧见那撑伞到了几梯下的白衣女子。
倚着大石而长的一株梅花树,落了不少梅花在梯上,白绣鞋踩在梅花上,姑娘提了下裳,那一手执伞,似感到有人,她停下,伞微倾,露出伞下的明颜抬眸而上。
清丽明颜,眸色如桃,挽着长发的银丝在风里飞舞,姑娘的脸色自发愣到僵硬,到漠神。她微昂着首,瞧着那梯上溶溶远山般眉目的男子,如雾云里的遥峰。
月色如这寒夜般生冷,他神色淡漠从容,瞧见她也不诧异只是蹙了眉。
好一会的沉默,姑娘干着嗓音开口:“原来不只是我一人喜欢这暮夜寒梅,王爷也有这爱好么?”
“苏姑娘好兴致,不过若是姑娘想看寒梅,那可不是这方向。”
苏凝听着连城低泠的声音宛如寒松吟,她仿若惊讶的微张了嘴,然后苦恼的垂了眉:“原来啊,我就觉得我可能走错了。”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如此,我便先走了。”
语落时便转身,未抬起脚,一道虚影自半空闪过,白辞稳稳的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挡了她的去路。
苏凝无奈的叹了气,又回过身,抬首望着神色冷峻的连城,她轻扬唇角,婉声:“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只是路过躲下风雪。”
“苏姑娘是又翻墙越过前庙来的吗?”接话的是白辞,带着一丝嘲讽:“苏姑娘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