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我来说，您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罢，影响有些，但是并不大。”蒋玉瑶不卑不亢地说道，语毕，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汤色浓艳，香气萦绕在口齿间经久不散。
“现在的小姑娘，多有一张利口，嘴比脑子快，往往不是什么好事儿。”李凤仪哼了一声，对她的态度极为不满。
“说句实话，阿姨，我很喜欢徽州。喜欢徽派建筑，也喜欢徽州菜。我年轻的时候，因为仰慕徽派建筑，曾经去那里颇住了些时日，从西递，到宏村，每天画画，赏景，很是闲适。老板娘是个土生土长的徽州人，我喜欢听她坐在门口的天井里，跟邻居们闲话，虽然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很是好听。但是最怕她提高声音，声调一高，就跟吵架一样，听上去很凶。江南女子的温婉在那一刻全然没有了。只觉得被她们吵得头痛。”蒋玉瑶的手抚着茶杯上的花纹，一字一句讲得慢而认真。
两人鸡同鸭讲，气氛却是剑拔弩张。一点即燃。
“看来你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凤仪气极反笑。自己居然被个小辈指桑骂槐地教训了，这个蒋玉瑶简直是胆大妄为。
“怎么敢，只是没买您的帐而已。天底下，想买你账的姑娘大概能从天安门排到东直门，但是你儿子不想娶，谁也没办法。想娶我的人，从天安门排到东直门大概也绰绰有余，您儿子只是其中一个，不过是我跟他看对眼了。但是我跟他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暂时没准备为了他而对谁卑躬屈膝。您不愿意见我，我就当来北京旅游。您成心请我吃饭，我自然心怀感激。但是您觉得我要是为了跟你儿子在一起，就必须得讨好你，那对不起，我做不到。但是该有的礼数我也懂，没得让您一个长辈付钱的道理，我这边先结账，就当我请您尝一下家乡菜。”蒋玉瑶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告辞。
“你站住，你真以为我对你没什么办法了是吗？”李凤仪一声断喝。
“没有，我觉得您能拆散李嘉艾，自然也能拆散我们。但是对我来说，也许煎熬些许时日，但并不难熬。我并不是个多长情的人。璟琛，他自然能娶个和您心意的女人，白头到老，子孙满堂。”蒋玉瑶语气云淡风轻。
“不知天高地厚。”李凤仪说话软了一些。
“不是不知，而是有恃无恐。您来请我吃饭是假，大概是想看看，我对上李嘉艾，有几分胜算罢了。”蒋玉瑶一下子笑了。像一支随风摆动的春花。
“你跟他们说的一样，很聪明。”李凤仪看着她，笑了。
“他们有没有说我嘴上不饶人，出了名的低情商？”蒋玉瑶笑着自黑。
“略有耳闻。所以很是不放心。今天见了，才知道传言有误，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怎么会情商低。”李凤仪点头。
“然后就放心了，对吗？”蒋玉瑶反问。
“能逼着我来见你，大概没几个人能做到。”
“言重了，李阿姨。”蒋玉瑶谦虚道。
“明天跟璟琛回来吃饭吧。家里保姆江南菜做得很正宗。”李凤仪开口相邀。心里已是妥协。
“若明天他没有被人强约走，一定准时赴约。”蒋玉瑶点头。
李凤仪起身离开了。蒋玉瑶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未来婆婆搞定了。
李凤仪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心上思绪万千。蒋玉瑶太美，太聪明，也太强势。以她的眼光看，着实当不起良配。但是正如她所说，再好的女人，只要程璟琛不娶，又有什么办法？她可能转身走了，毫不留恋，可自己的儿子，再反省个三五年，半辈子就这么蹉跎过去了，她不忍心了。
她只跟上天赌这一次，赌她能跟自己的儿子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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