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瑶在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好像这几年一直漂泊在外,很久没有这样彻底的休息过,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
眼皮沉重极了,根本睁不开,喉咙痛的要死,脸和头皮也火辣辣地疼,转动脖子的时候扯动脖子上的伤口,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的疼痛将昏迷前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唤醒。惊惧所带来的力量让她如愿以偿睁开了眼睛,转动眼珠四下打量着,一片雪白,懵了一瞬间,看到一侧挂着的吊瓶,反应过来是在医院,终于放心下来。
“你醒了?”程璟琛推门进来,看见睁着眼睛的蒋玉瑶,有些惊喜。
“我安全了?”蒋玉瑶又确认了一遍。
“嗯,刘媛夫妇被带走了。你安全了。”程璟琛低声安抚。
“谢谢你。”蒋玉瑶心知自己能被救出来,程璟琛功不可没。
“你能在危险的时候想到我,我很开心。”程璟琛一边把床摇起来,一边说道。
然后把一杯清水递给蒋玉瑶,喂她喝了。重新坐在床旁边,看着她。
清水缓解了喉咙的干痛,她开始关心起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是发烧了?”
“嗯,昨晚烧了一晚上,今天中午刚退烧。”
“昨晚是你在这守着?”
“嗯。”他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那时候你总是很忙,我一个人在医院里,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想看本书解解闷,阿姨总说对眼睛不好,不让看。”蒋玉瑶答非所问。
“对不起,那时候我因为工作,忽略了你很多。”程璟琛起身侧过身来把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掩住脸上的黯然。
“喝点粥吧,这一连三天水米未打牙,熬不住的。”他很快整理好情绪,转过身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蒋玉瑶嘴边。
“我发现,我进这两次医院都能跟你扯上关系,你简直是我的克星啊。”蒋玉瑶从善如流,肚子实在也饿了。即使是白米粥也觉得特别香。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傲娇地仰了下头,扯动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那你能原谅我吗?”他定定地看着她问。
“怎么算原谅?”她把勺子里的粥吞掉,含糊不清地说。
“好回去。”他坚定地说,“你自己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想得美,我跟你说程璟琛,你这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无赖了,一碗粥就想收买我。”蒋玉瑶翻了个白眼。
“还有一箱石榴,一箱苹果。”他补充,“对了,我还救过你的命,不止一次。”
“行啊,程局,现在越发跟无赖看齐了。”蒋玉瑶有点无语。
“脸皮不厚,追不到媳妇儿,我今年都38了。”程璟琛说道最后,语气可怜兮兮的。
“你上次不是说我们现在不相配的吗?你都老头子一个了,我还年轻貌美。”蒋玉瑶跟他抬杠。
“你也不年轻了,今年都31了。跟年轻貌美哪扯上边,顶多算个貌美。”程璟琛怼到。
“不跟你说了,你快走,看到你我就头疼。”她觉得当年那个怼她怼到心肝肺集体疼痛的程璟琛又回来了,很是崩溃。
“窈窈,别生我气了,行吗?我们再好回去行不行?”他握着她的胳膊,恳求道。
“不行,不行!我又不年轻了,貌美都扯不上,当年追你的不都是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吗,何必在这里屈就。”蒋玉瑶气不打一处来。
“还跟个孩子样。”他拿起勺子,往她嘴里送。
“你家31了还是孩子?!”蒋玉瑶炸毛。
“你就是80了,在我眼里也是孩子。”程璟琛笑着安抚。
“这话我妈说过,要不我认你当干爹?现在不是挺流行的吗?”蒋玉瑶不依不饶。
“窈窈,原来你能这么伶牙俐齿。”他叹口气,摇了摇头。听得出她刻意地回避转移话题。
“当年我是做错了,但是真的错到让你一声不吭地走掉吗?我们俩之间历过生死,扛过患难,再大的事儿有什么不能沟通,只因为我的口不择言,你就给我判了死刑,你觉得你不该欠我一个解释吗?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想着你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只要想通了,总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平心而论,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罪无可赦吗?”程璟琛剖析到。
“我承认,分开看似是你的原因,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我对你的不信任,不相信我们短短半年不到的感情能敌得过你的青葱回忆。我不想当被淘汰的那一个,只能主动选择放弃,或者说是及时止损。造成这一切是因为我心里有道坎没有跨过去。”她说得坦诚。
“我开始把你当成上一段失败感情的救赎,你身上有跟肖柏梁截然相反的地方,这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之一。但是我从来不确定,我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看待这段感情的。等我选择放弃的时候我才确定,我只是把你当成一种救赎,可能从来没爱过你,所以才会那么决绝。”她盯着他的眼睛,果然看到了失望在他大大的瞳仁里翻涌。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他苦笑。
“我在你眼里只是世俗的归宿而已,现在你有了你自己在这个俗世中的定位,自然不再需要我这个归宿。但是我还是不想放手,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边喂粥,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像谈话只是顺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