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玄幻奇幻>宿罪>96.昭华芳菲

这样的她隔着白色帷幔,不需太多言语就已是绝世倾城。她缓步落坐,执起架上的瑶琴,遥遥螓首与男子对视。虽隔着纱幔两人都如雾里看花,却依是能辨析出男子脸上似乎戴了银质的面具。他何以不能用真面目示人?难道是和她一般丑陋?心里琢磨着,含笑道:“奴家给公子弹首曲子吧。”

男子未搭理她,到是也没赶她走,估摸着把她当空气对待。眸光都懒得瞥在她身上,闲淡的烹茶翻书。约摸过了一阵,书声细碎的声响传来,男子含眸垂首,偶尔饮盏茶水,心情似略有平复。

琴音袅袅飘来,清清浅浅,若有似无的令人捕捉不到。好似裂帛在丝绸上划过,好似上好的泉水流淌,随着他的翻书声,在这静谧的暗夜中平添了一股曼妙的风情。

他从不觉得琴声如泠也能激起心底的涟漪,或者说,在这世间未必有人能弹出绝世琴音,起码在那人之后,绝不会有再超越之人。但他却被今晚的琴音吸引了,甚至忘了计划失败的恼怒,也忘了那几个混蛋未免他逃脱辜负了他们的好意,故而将他双腿穴道锁住,令他动弹不得。他们所谓的好意自然是要找这阁中的姑娘来侍候他,说他压抑太久不好。他一向就是压抑的性子,又极为忍耐,许是近来所做之事太过频繁,令他们误会了他。继而房中也特意装饰了一番,说什么那是情趣,他满脸冷汗。

这武林世家的名号果不是盖的,就这番独门点穴手法已是常人难以解开,需得等他们到来。

男子轻袍缓带,半撑着身子斜靠着软榻,端得是一副话本子中的fēng_liú佳公子模样,只是不同的是此人于面前的美色充耳不闻,只当朝夕是空气。或者有个陪读的人弹琴解乏,到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指腹在琴弦上流动,她的心思却是面前的男子。从方始进来的古怪越盛,既非要赶她走,就是眼前的人也明白她会来。一般的fēng_liú公子会做些什么,话本子上约莫会说些轻佻的话,或对她指手画脚,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全变了?枉她思虑来去纠结了许久该如何应对,要是碰上个恶心的男人对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她连回击的武器都备好了,如此就轻易放了她?就这么个功夫,她竟还能分心望了眼窗外,难道两个人要风轻云淡的耗到天亮?她无语望天,这显然也非她愿。

指间的琴音凝了个阶,缓拢收势。朝夕抚开纱幔,一步步朝男子走去,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转身夺门而去的冲动,指腹却在委袖中一点点慢慢收拢,身体僵硬的只能凭着本能往前。她的腰间别着一块绯色的璎珞结,在一片浅色中显得极为晃眼,随着她的走动而轻盈的跃动。那是她最喜欢的佩饰,没有之一,也是她在这个异世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扯了个牵强的笑:“公子怎的这般无趣,奴家来为公子斟上几杯,你我小酌几盏如何?”她顺势歪倒在软榻上,攀上了男子的臂沿。男子一身月白长衫,面上覆着面具,显得他神色越发冷淡。

他略嫌恶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掌中抽出,无奈动不了,也就避不开去。他的视线未从书册上挪开过一眼,便是施舍都懒得给她。这让她无端想起一个人来,心底莫名就有种压抑的悲伤。

“公子若不爱喝酒,奴家不若给公子唱曲歌吧。”她磨牙恶狠狠说道,语气中是软到腻的娇媚,笑盈盈凑到男子身边,去取他手中的书册。

琉璃盏中的烛火猛地一跳,发出“噗”的轻响,两人眸光都为之触上,闪过一丝尴尬。夜色沉黯,楼外不远处的大街上有几个赶着卖早点的铺子,此时方起床准备开店铺做包子,门檐滑动的声音划破了彼时的寂静。

“把书放下,出去。”男子冰冷如斯的话语凉薄至极,他冷淡的瞥着她,眼底无波无澜。

“你?”朝夕被他不善的语气弄得心中大为不爽,真想掀桌子走人,但转念一想,杜丽娘是何许人,会派简单的活给她?若换了是她,也定是故意刁难,越是难缠的客人越是要她去解决。既是如此,她又哪能遂了杜丽娘的意,她可是越挫越勇的人。

“公子既不喜欢附庸风雅,若不奴家与公子对弈如何?”她含笑应对着,比起府中那个冷面男人,眼前这个还真不算什么。她笑靥如花,却是在下一秒整个脸都是苍白的。到不是她见到了什么诡异的事,而是面前的男人因与她靠得极近,他的脸上又带着面具,唯一能看到的地方就只有眼睛和嘴唇,恰是这本不应被注意的地方,与别处难得不同的是,为何他的左唇角唇瓣会有明显的肿起一块?凑的近了,就会发现肿胀的地方有干涸的血渍,皮肉翻滚,似是被人咬破。如果她没记错,先前正是有个男人轻薄了她,又将她摔落在地,弃之敝履。这个人她正没愁找地方打听出来,结果他就自己撞上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既非君子,当然是要能报时就报。

“让你出去,没听到吗?”男子半倾着身子侧转,沉眸冷淡如霜。他这个动作甚是怪异,也引起了朝夕的猜测。

她总算想起为何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那样低沉的嗓音,那样冷漠的性格,那样算计了她的人,她又怎可能认错?看他样子似乎腿脚不便,他先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不便了呢?管他的,这不正遂了她的意,当真是冤家路窄,让他栽到了她的手里。

朝夕将书册放回桌上,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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