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西凤的歌舞不过如此,也不比我南晋强,殿下何以想来看个究竟?”着华服的男子坐在黑衣男子下首,黑衣男子只在隐藏的缎带中绣以金丝纹线来区别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此时却是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华服男子不解,但对轩辕澈的做法又不置可否,只得拿起酒盏,满上一杯,方要饮下,却听得轩辕澈道:“成邑,你当听过这天下四女子的传奇吧,但在本宫看来不过如此,虽说沈暮娩是当之无愧的才女,但若你曾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一个人的琴声歌声,以及那曼妙升辉的舞姿,这世间的其他不过是附庸。本宫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却始终万人莫及其一。”那样慧世无双,玩弄天下人于股掌的一个人终究难逃命运的摆弄,也难容于世。
轩辕澈这么一说,到让成邑想起一个人来——望月。那个人的名字正如天上的皎月般,迅疾的照亮世间,令每个听过的人都难以忘怀,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有什么隐私会被他抓到把柄。然而,那样的一颗繁星越是耀眼却也越是以光速的时间陨落,并消散在世人的心中,直至没有任何人解开他的任何谜团时,就已成了历史。
若非难以辨别那人的性别,说不定这天下四女子的名号都要靠边站。说起来,当年轩辕澈与望月较量的可不止一次两次回合,自己引狼入室,还差点死在他手上,可也正因为望月才成就了他今日的地位。
“四皇子,你要知道,即便你出再多的钱,我望月都不会亲自接这趟生意的,本人虽然爱钱,却不贪不属于自己的,做生意最讲究规矩,什么都能破,就规矩不能破。”冰冷的面容上覆着一层贴合极好的面具,只在削尖的下颌处露出一点雪白无暇的肌肤,看似细腻胜雪,却令人无端能感受到那张面具后威严的冷意,随着那冰冷的话慢慢渗透出来,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的话总是不温不火,拿捏好处,看不出喜怒,也无从让人捉住痛处,便是心有怒火都无处发泄,只吞了个枣核般难受,却只当生生受了。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四皇子,看似尊荣无比,却过得比谁都艰辛。望月也正是看出了这点,对他本无放在眼里,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忌惮。或许是身为皇子的骄傲使然,或许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中被欺凌的胆怯了,在面对身份地位远不及自己的人时,那股卑微感使他愤然离去,却也记住了这个羞辱自己的人。这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的交锋。
再次交锋时,他的麾下死了两位得力部下,伤及四位,皆因助他顺利拿下太子之位,不得已这笔买卖需要他亲自出马。他所培养出来的人,不论智慧与战斗都是一绝的,这样的死伤可想而知他有多心疼。若他知道自己的敌人并非他人,而是特地设了局请他而入,不知会否那样逼得他终肯破例。轩辕澈也没想到一向精明,洞悉一切的望月,这次竟然会被自己下套成功,有了他的助力,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眼看老头子就要搬下圣旨,谁知老头子竟临门一脚将太子之位给了一直与他死对头的老三,原因竟是他告的密。他知道了自己害死了他最得力的部下,反将了他一军。自古弑兄杀弟,夺权篡位,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他拼得一死,谁知老头子竟会派他来追杀自己,而他也游刃有余的与自己展开追逐战,好几次都几乎死在他的手上,若非自己命大,还真是恨极了他的两面三刀,这样的人谁还敢接他的生意,毫无诚信可言。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设计了他,反过来也被他设计,可是他的设计却不知是否成就了他。
那是他最灰暗的日子,却也是他的转机。短短几年内他结党营私,笼络官员,勾结外臣,杀伐决断,残暴酷吏,冷血绝情,致使自己权力达到顶峰,不惜一切代价,踏平阻挡在他通往皇位的所有障碍。既然说他弑兄杀弟,那他就做给所有人看,他是怎样的血腥暴虐,看看又有谁敢不怕死来挑战自己。另一方面又在暗中架空他父皇,迫使南晋帝无力去约束他这个最有能力的儿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兄弟,最后逼得南晋帝差一点退位,若非轩辕澈还忌惮着天下悠悠众口,未免天下人反自己,这才没有夺取南晋帝的皇位,可实际天下人都知道南晋真正一言九鼎的人早已是他,这和他问鼎皇位又有何区别,他已是南晋不折不扣背后的君主,没有必要给觊觎着南晋的其他国家有这个借口来联合发动战事。有了这层共识,南晋帝再痛恨这个儿子,都要忍气吞声为他遮掩所做的丑事,毕竟再怎么闹都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若是上升到政治局面,那就会成为国与国之间的把柄,将会危及南晋整个国家。虽然南晋现在在四国中是鼎立之巅,但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翼翼,一个强国树敌之多可想而知,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势必要有自己的气势。轩辕澈做到了,他不仅成功的夺得了太子之位,身边还有为他打江山的一帮子臣子,这天下又有谁不知他轩辕澈的名字。
这一切全因一个人,是他成全了自己,也是他曾那么逼得他差点一无所有,就是在那样的绝境中,他绝地反击。那样的一个人,那样心思深沉的一张脸,从不曾看透在想些什么。手中掂量着他退回的十万两黄金,也是,蔷薇阁一向讲究信用,没有做成的买卖自然要将银两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