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漠然问道。
“小姐在上面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奴婢怕她摔下来也不敢贸然上去。”芷澜急色道,以他们的身段就算爬上檐顶也扶不动朝夕,没的弄不好一起摔也说不定。
司夜离脸色铁青,就知道这女人不省心,还想着是他眼拙竟没看出来她会弹琴,且是个中高手,这外界的言论真是不实。没成想她就瞬间又将自己的形象给毁了。看来不是他眼拙,是她真的太过顽劣。
“你们在底下候好。”司夜离稳住身形,爬上云梯,踏上瓦砾,刚抓住朝夕却被她一个反手扯下。司夜离一个不稳跌坐在她身边,没想到她竟然没睡着啊,这醉酒的人力气还挺大。他愠怒地扯开她拉住袖沿的手,冷然道:“既然没醉为什么不下去,他们那么大声叫你没听见吗?”
“你来啦,呵呵。”朝夕仰头冲他傻笑,笑的那般痴傻那般纯洁,然后她头一歪,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省。压根没听司夜离在说什么,她就感觉到这个人是她熟悉的,也是她放心的,她可以安然的倚靠。她困了,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在熟悉的人面前一但骤然放松心神就再也没了知觉,身体也沉重的厉害。可她不害怕,她知道就算黑暗降临,她也不会再一个人独自面对,至少她倒下的地方是温暖的,柔软的。
“果然是醉了。”司夜离将她怀里的南笙琴取下,好将她抱下去,谁料朝夕死活抱着瑶琴,差点又没咬上去。“你属狗的是不是,怎么老是咬人。”司夜离无奈的对着好梦酣甜的朝夕赏了个爆栗,架着她将她拖到了檐外,让底下的人抱住她身子将她弄了下去。可想这画面要多好笑有多好笑,亏得朝夕已经睡死过去,否则她也无地自容了。所以这醉酒什么的,您老酒品这么差还非要嗜酒是要不给别人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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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你听到琴声了吗?”一道红色的身影旖旎斜靠在枝头,对着底下紧步追来的紫衫女子说道。
紫衫女子仰脸回望她,声音略显激动,音色隐含颤抖,“我以为是我产生错觉了,可是你也听到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他还活着。”女子掩唇嘤嘤啜泣。
“棋你冷静点,那样的琴音确实世间难得,我也怀疑他是不是没死,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方才你沿着琴音也去找过了,可不是什么都没发现么。或许世间真的有如他那般的人也不定,我们就算再期盼,当年的事也是你我亲眼所见。为今之计你只有再去一趟无回郡确认,而我则留在这里派人去查探,就算是将凤都翻过来查个底朝天也要将这弹琴之人找不出来,不管是不是他,至少要让我们心死。”红衫女子冷静分析道。
“好,琴你说的对,他若活着不会不认我们的,他不找我们只能说他有麻烦,你去找他也切莫小心。”紫衫女子说完拂袖而去。
红衫女子倚在枝头的身影晃动,稳步掠过草丛,步莲生花。虽知那不过是个痴念,但她看棋那么执着,自己似乎也有点相信了她说的。如果他没死,他又在哪里,知不知道他们都在等着他回来。
“你看那恶婆娘将你打成这样,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好了,那寻芳阁不要也罢,你若想再开一间花楼,我来帮你筹划,钱我有,我也可以从其他地方挖些姑娘过来,总有些认识的小姐妹能帮我,届时你可什么都不用管,我会替你打点好一切。”女子情真意切的说道。将手中的药酒倒在手中,揉搓了一会,撩起男人的上衣将其擦在他腰上、腹部,约莫是肩上不好擦,又不太好意思开口让他解了衣物,红着脸扭扭捏捏。
啧啧啧,她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能说出此番话呢,没成想竟是他们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不对,这对狗男女怎么出现在她阙仙楼呢?
杜丽娘倒退了两步,打量了下四周的物景,确认是阙仙楼最偏僻的杂房没错,这种地方她一向交给掌柜管理,甚少理会,平日里也懒得来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无非就是店里的伙计之类,若非今夜与棋兜了一圈误打误撞走到此地,她哪里能看到这如此动人的情景。杜丽娘又倒退了两步,莫非是她眼花了?既然地方没错,那她怎么会看到与荀子墨如此相像之人?还有那个许珊,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收留了她。
“公子,你是不是嫌许珊的手艺不好,你这穿着衣服让我该如何替你揉捏呢?”许珊娇嗔道。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都这般落魄了,只有你才不嫌弃我,还肯来看我,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荀子墨说着剔除了自己的衣物,抓过许珊柔若无骨的葇夷放在自己肩背上。
许珊望着男子麦色的肌肤,喷薄的肌肉,血脉喷张的背脊,上好的身线,一颗心乱跳。连触着那温暖的肌肤都是发烫的,指间更像是着了火般在他身上点燃。烛火映的许珊脸色潮红,粉颈乌鬓,端得是女子最娇俏羞涩的面容。
荀子墨睨着她笑,将药酒递给她道:“怎么样,这手感可还满意?”
他这话一说,又引得许珊一阵嗔睨,整个身子都要往他身体贴上去。
这两人在那边**,完全忘我,哪里能感觉到有危险靠近。杜丽娘冷凝着一张脸一脚踹开房门,就这么倚靠着门口看着他俩。
“你你你……”许珊结巴的瞪着门外的不速之客,心中怒意交加,脸色青红交措,她的好事就这么被破坏了,这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