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等人方离开不久,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了。地上余留下一盏破败的琉璃灯仍冒着黑色的浓烟,鉴于晚晚对这盏琉璃灯真是喜爱,她不顾骨架上滚烫的温度想要捡起来,被朝夕强拉着制止了,“我们走吧,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算拿回去也不过是个空架,除非找到沈暮娩让她重新做过,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你若喜欢我再多找些好看的花灯给你赏玩便是了。”
“好看的花灯宫中多的是,皇宫里最不缺就是天下奇珍,改明我让内务府的太监拿些给你挑选,别难过了。”叶裴也安慰道。
“叶大哥说的对,你要见过宫中的奇珍异宝估计就该看不上这盏灯了。”朝夕娇嗔着搂住晚晚,在她肩上蹭了蹭,活像只慵懒的猫。
“你这丫头,真是……你是拐着弯说我见识少吧?!”晚晚佯怒着不再理她。
“唉……好姐姐,好姐姐……”被抚落的小猫可怜巴巴的求饶哄着她,一颦一笑尽是活泼俏皮,哪里还有点为人妇的自觉。说起来晚晚是要比朝夕大个半岁,介于身份上的障碍,后来两人索性就以名字互称。
余光里瞥见不远处嬉笑的逗乐着,这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即便是痛苦也不过是瞬间的事,顽强乐观的像是春风里的杂草,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事才能打倒她?
“我们走吧。”兰晴语失望的拉了拉司夜离暗纹滚边的宽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走。原以为夺得了琉璃盏可以在那个女人面前炫耀一番,即便她再装的不介意,也要她心底狠狠地疼痛才好。这个虚伪的女人,从嫁给司夜离那天开始就一直装的大度,与世无争的样子,连府中的姬妾对她百般刁难她都能应付过去,最后还能游刃有余,看来外界对她的传闻未必全是真的,这个女人一直在伪装自己,当真是个有手段的人。她要撕裂这张伪装的面具,从她手里抢去的幸福地位,她都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看宁朝夕还能得意多久,看她还能笑到何时。
唰唰唰。几柄锋利的箭羽不约而同朝同一个方向射去,透着寒光的箭刃冒着凌冽的杀气,扬起尘土滚滚席卷半空。十几匹马驮着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自朝夕的正前方一路急奔,马上分坐两人,一人驾驶,一人扬着手中的弓,在不停提箭。马蹄声混杂着路人被卷过摔撞的哀嚎声和啜泣声,一时间发生的太快,让人无法反应。
朝夕眸光微暗,他们越过她,箭的方向都在同一个地方,那个位置是谁,让她莫名的一慌。不用猜她已清楚是谁,转身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刀剑抵御箭雨的哗哗声,锐利的刀片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火花,司夜离的三个暗卫加上流锦将他和兰晴语包围在其中,而他却将兰晴语紧紧护在身后。
路人已被射杀了不少,活着的早就在恐惧中争相奔逃,哪里还管的了他们,虽然司相于他们来说是犹如神祗般存在的恭敬人物,但关键时刻谁都先想着保住自己的命,哪里还谈要为了保护司相宁可牺牲自己这么傻的事。
“朝夕,我送你们去旁边避避。”叶裴边抵御着箭雨,边将朝夕和晚晚护在身后,推着他们往附近的店铺走,然而最近的店铺像百味面馆之类的早就在黑衣人出现时吓的纷纷关店锁门。叶裴皱了皱眉,箭雨来的太快,虽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他们离的近难免波及到,再说黑衣人看他拿着剑抵御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已有不少将矛头都对准了他们,自然也是杜绝他们前去帮忙。
黑衣人是冲着司夜离来的,今晚务必要拿下他的首级,全都发了狠的攻击,哪里还留一丝余地。
兰晴语躲在司夜离身后,惧怕的拉紧了他的衣袖,眼中蓄满了泪水,黑衣人虽然一个字都没说过,但连她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要司夜离的命。这一刻兰晴语有些后悔了,她是爱眼前这个男人的,她更爱自己的命,她现在于他来说什么身份都没有,又凭什么陪着他一起死?
“夜离,我怕。”兰晴语颤抖着又躲了躲,将自己完全笼进他宽大的袍袖下。
“别怕,有我在。”司夜离边后退边将兰晴语推到黑暗中,再有几步就能到最近的巷子,届时她就能逃离危险。他不会武功,除了被自己的暗卫护着,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却没有必要陪着自己涉险。
黑衣人的攻势太猛,又全是连环射击,令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流锦、摄魂、结魄、幻术四人渐渐被这番车轮阵拖的显了疲势,而黑衣人的箭却像是怎么都用不完似的,轩辕澈一波人又刚走,夜色尚早皇城的守卫也未开始巡城,他们这边就算发生了事也来不及通报,根本没有人会赶来救援。黑衣人既然胆敢冒着射杀当朝相爷的罪猖狂至此,就必定是算好了所有的路,堵住了一切被他们突围出去的可能。看来今夜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会很难,司夜离眸色沉黯,抿紧的双唇一字未言,周身散发的怒气越来越冷。他们早就将自己的行踪都打探清楚,就算问了是谁要杀他都不可能有回答,又何必多此一问。这些黑衣人应当都是杀手,冷酷狠厉,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这么守下去他们真就死路一条,他忽然冷冷命令道:“攻。”果断决绝,击杀敌人的同时也不给自己退路,他很清楚背水一战的结果是什么,撩眸瞥了眼朝夕的方向,黑衣人对他们并未下狠手,虽然叶裴有心想来助他,但却脱不开身。司夜离慢慢放开兰晴语的手,往暗处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