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人猜测,当年这件事,西凤帝只是借了个由头,他不会将有宁氏血统的大皇子立为太子,反而宠幸一个没有家族势力,身份低微,卑贱下作的质子母妃。一则是忌惮宁氏势力,二则是故意要给他们看,他才是权利的主导者,他想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他才是皇帝。那么他宠幸那个女人,给她权利地位,后来又无情将她处死,则就可以解释,因为他的宠爱也可见一斑。他只想利用这个女人,宣示无人可挑战他的权威。既是利用,这当中的真心又有多少,皇帝的心思谁又能真猜的透呢。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西凤帝还是提拔了骁勇善战的宁浩,可能正是看出他既非真正宁家人,但又秉承了宁氏在战事上饕餮的智谋,深得器重也不无道理。宁浩与大皇子走的近,或者说结党朋庇,暗中扶植自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时深日久,难保西凤帝不会忌惮宁浩手中的兵权,想要除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一一下马见过凤云殊,凤云殊挥手让他们起来,说道:“表舅来找本宫,要本宫带兵协助,皆因朝夕去天觉寺也无故失踪。她的贴身丫鬟芷澜在昏迷前见到轩辕启被人追至殴打致伤,且因至今昏迷未醒,无法询问。那么说轩辕启是最后见到她们的人,又或者说他昏迷可能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假象,他为了帮某些人达成目的,受些伤本也不算什么。”他欲言又止,盯着司夜离问道:“司相就不怀疑吗?”
“大皇子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所为?”司夜离淡淡笑道,他背后的月光将他笼的如梦似幻,一袭白袍素敛沉静,高华无双。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叠峰,好似无心却一语道破:“无凭无据又怎可断定是太子殿下,大皇子这话莫要到皇上面前去说,皇上会不高兴的。”他的温文而雅是出了名的,见谁都不得罪,见谁都曲意逢迎。
“司相应当清楚轩辕启有意巴结皇弟,九天虽表面上与他疏离,但私下里两人关系菲浅。不知司相可还记得去年夜宴,九天帮轩辕启在父皇面前进言几句,结果遭到父皇的训斥。轩辕启又深知九天喜欢兰晴语,早有立她为太子妃之意,如今父皇赐婚你俩,他又怎会不做点事,平白成全你俩?这不是他的作风。”
凤云殊话里挑拨的意思明显,司夜离欲不接话,但看他沉思,凤云殊便知他是信了。能在这档口截走兰晴语,公然与当朝权倾朝野的相爷为敌的,除了同样喜欢兰晴语,不肯罢休的太子,当真找不出第二人。
月影疏斜,雾霭中斑驳人影散落墙角,一袭烟青色衣袍上墨血重染,犹如浸在月色里的桎槁枷锁,露出森森獠牙,向他们逼近。
“谁?是人……是鬼?”人群里不知是谁吓的脸色惨白,没管住自己的嘴,尖声叫了起来。众人不禁往目光处寻声望去,几个胆小的侍卫丢掉手中的兵器,战战兢兢躲到远处,早已不顾军纪,狼狈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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