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给鞑子们包扎了伤口,可当晚还是死了六个。不能等到过年了,第二天,孙承宗和周显就把鞑子们送到了兵部。
兵部的官员们给了鞑子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请了太医院的名医,挑出伤轻的都给治了伤,包扎的严严实实。
剩下三十多伤重的直接拉到菜市口剐了,百姓们对鞑子恨之入骨,争抢着从刽子手那里买鞑子之肉,骂一句吃一块,生着吃,烤着吃,就着烧酒吃,更有胆大的贿赂了刽子手,自己也去割上几刀。
至于那些伤轻的,朝廷还真就等着过年那天再剐。
本来孙承宗想去杨嗣昌的府邸商量一下前线的事,可周显却说,“杨嗣昌虽然和我们暂时达成了同盟,但并未改变支持高起潜避战,保存实力的想法,昨天的计划如果他知道了,山东的包袱肯定就是卢象升的了。”
“唉!”孙承宗叹了口气,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山东,山东的百姓啊!老夫心里疼啊!”
周显也很无奈,只能劝慰孙承宗,“师傅别难过,如果毛文龙不死,或者郑芝龙有忠心,只要有海上的牵制,清军绝不敢轻易进关。可现在不仅这些条件都没有,连朝鲜都丢了。前几次清军入关都是掠夺够了,或者天太热了才退出关外。这一次也不例外。”
“大明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静静地积蓄实力。”
“要积蓄多久,需要几年?”看着孙承宗期盼的目光,周显不忍说出实情。
未来的几年内旱情更加严重,等旱情刚刚缓解,京畿又是大规模的鼠疫。加之洪承畴被俘投降,孙传庭战死,祖大寿也投降。
丧失了大批精兵悍将,大明的北方再无能用的将帅,也无能战之兵,大部分朝臣勋贵都把口袋捂的严严的,等着改朝换代当顺臣,崇祯那时候都要神经错乱了,这对大明来说就是死局。
周显要是说了孙承宗非抹脖子不可,又不能把情况说的乐观,他只能稍稍透露一点,
“这几年恐怕旱情会更加严重,流贼如虎添翼,宁锦也慢慢变弱,南粮北运的多些还能缓解点。可朝中上下都想快速解决,弄不好还要吃大败仗,弟子也无法影响太多,先把手下的几万人养活再说。”
孙承宗听的话里有话,却道周显不肯多讲,心中已有了打算。
孙承宗没有和周显去城外,直接回了府。
如今练兵已形成模式,不用周显去操心,他走马观花逛了一圈,对一些将领和士卒勉励了一番,然后就去了铁匠铺。
炮架已由木匠钉了现成的,可铁匠们只是刚刚做模具,这也不是心急的事,都得一步一步来。
张瑽、坤兴等人还是跟着何氏训练,现在又增加了火铳。
两千营兵的家属已经安顿好,从鞑子那里解救的百姓也有组织的安排起来,能安排的活计都安排了,可还有很多人闲着。
于鹏倒是不慌,一道命令,闲着的人统统挖煤去,这两天内京师的煤价直接落了两成,京师的百姓高兴了,那些煤商哭了,张家一下子成了最大的煤商。
“姑爷,现在肯定有很多煤商和他们背后的官员恨咱们,老汉这个决定会不会错了?”事于鹏是干了,心里却是忐忑。
“不用管那么多,不能眼看着饿死,他们有本事也出城挖煤。”周显也不怕事,都要当驸马了还怕什么啊,上面还有师傅这棵参天大树,
“于伯,咱们做的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煤价下来对百姓们也有益,以后看好什么买卖就去做,有我和师傅顶着呢。”
“还有,告诉南门的那些兵将,谁要是敢不开眼地使坏,本官就把他们全家一锅端,出生三天的耗子都不放过!回头于伯再去找三哥,请他派一队人马跟着。”
能把京师的煤垄断可是个赚钱的好买卖,如果能再垄断一些买如漕运、海盐,养这几万人还真不愁。
正当周显做着美梦时,身后响起一声呼喊,“明燚!快!快跟我回去,爹要不行了!”
回头看去,竟是七哥孙镐,“七哥,到底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咱们边走边说!”孙镐拉起周显就跑,周显不住地回头,“于伯,通知凤起和坤兴一起回府!”
原来孙承宗回到府里就一直念叨“山东、山东”,神情萎靡,人也有些发呆,下人看到不妙就去请三位夫人,可夫人到时,孙承宗已经起不来了。
家人都慌了,那边派人请太医,这边孙镐来喊周显。
周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跟老头说那么多干什么,把事情说的乐观一些不就没这事了么。
老头岁数太大受不得刺激,只要孙承宗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周显下定决心,如果能把师傅救过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待在京城了,直接送到南方去。
到了张家时,众人已经哭作一团,周显顾不得打招呼三两步跑进孙承宗的卧室,“师傅,弟子来了!”
只见孙承宗躺在床上,五神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门口,脸色蜡黄,双唇轻微地蠕动着,李夫人用手帕轻轻地给他擦拭嘴角。
见到师傅如此,周显心如刀绞,扑倒床前放声痛哭,“都是弟子害了师傅,不该让师傅来京师的……您老这么大年纪,应该颐养天年的。”
刘夫人劝道,“明燚别哭了,趁着老爷还清醒,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请太医了么?”
“太医们都看过了,说是急火攻心,”黄夫人抹着眼角,“老爷年纪太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