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孙阁老的样子又不敢劝,只得飞跑进入通知孙家二公子。
孙承宗的长子孙铨在山东高苑县当县令,其他儿子都随着老头来到了京师,二公子孙鉁已是举人,虽蒙父荫得到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职位,虽然是三品高官,可是锦衣卫的名声太臭,还不如另一个荫萌的尚宝司丞的五品官。
不过这两个官孙鉁都没去,大哥在外做官,父亲老迈,次子必须在家顶门立户,就让其他弟弟去当官,没想到弟弟们一个比一个心高,哪个也不去,都想考进士。
孙鉁听到门子来报,赶忙放下手中的书,三步并两步往出走,父亲历来喜欢明燚,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等他到了门口,却看见父亲和明燚正给一个小女孩行礼。
听了周显的解释,孙承宗还是不信,你说没勾引公主,为什么人家跟出来,说出去鬼都不信。
可公主既然来了也不能都站在门口,只得往院子里请。
“周家哥哥,孙阁老为什么打你?”周显也没法解释,只得顺口道,“师傅见我有了点小功就洋洋自得,教训一下而已。”
说谎都不用想,顺口就出,孙承宗又忍不住瞪了周显一眼。
坤兴公主正想安慰周显,却看见孙鉁跑了出来,叫到,“你!过来,叫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屋子里,手脚轻些,碰坏了杀头!”
孙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见过这么凶的小女孩,转头看父亲时,孙承宗一点头,“这位是坤兴公主,按照公主说的办。”
等几个人进了屋,大炮和战舰的模型也搬了进来,孙承宗正纳闷间,周显跪在面前。
“师傅,先皇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堪,他是您的好弟子,是我大明的圣主!弟子也有个好师兄。”
说完周显就把大炮详细地给孙承宗讲解一番,这种红衣大炮有简单的瞄准具,它的炮管长达一丈,后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底的原理。
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除了炮口和炮尾有凸起的箍,炮身中后部也有四道箍,增强了炮管的强度,重要的是红衣大炮太重,野战极不方便,有了这个炮架就能让大炮灵活很多。
说完周显又把桅杆插在战船上,把海战的战法和盖伦战舰的优势讲解了一番,并一再强调,这是西夷最强的战舰,一侧的二十多门炮可以轻易压制大明的十几艘战船,如果也用了这种红衣大炮,完全可以在敌船火炮的射程之外将其摧毁。
“先皇是个天才,带这种炮架的红衣大炮和盖伦战舰他不可能见过,完全是听别人描述,再根据自己的揣摩做出来的,令人惊讶的是,做出的模型和实物非常相似,尤其是这门炮。”
后世的一些古炮台、还有故宫门口的红衣大炮周显非常熟悉,虽然外形和长度上和这门炮有些差异,但是结构捌九不离十,尤其是炮架和瞄准具,这是跨时代的产物。
至于盖伦战舰,外形肯定和实物一样,帆和舵与大明的战船大同小异,内部结构慢慢再研究,直接搞出水密仓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这些,孙承宗仰天流泪,“是了,是了,他是个好弟子,好皇帝,他一直都念着大明,老夫不该怨他。”
孙承宗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不是辽东之败,也不是没斗倒魏忠贤,而是弟子天启皇帝,如果教出一个圣君,师傅脸上自然有光,可惜的是,谁都认为天启是个昏君,只不过已经驾崩,朝臣和士子们也不再说三道四。
“为什么不交给朝廷?如果朝廷能铸造出大炮,何愁鞑子不破?”孙承宗到底是大明的忠臣,什么时候都想着朝廷。
“周家哥哥说,怕朝臣们一把火烧了。”坤兴公主一边吃着果脯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了,孙承宗也颓然坐下,那个弟子他知道,朝臣们都说他不理政事、任用奸佞、玩物丧志,如果说是天启皇帝做的真容易被烧掉。
懂这东西的孙元化、徐光启都死了五六年了,拿出去也没人信。
“就是他们相信这是宝贝,以大明现有的工匠也铸不出来这么长的炮,勉强做出来的沙眼太多,容易炸膛,糜费那么多还不如直接从西夷那里买。”周显无奈地摊了摊手。
“就算我明白铸炮,也要有精铁和银子,还要培养出合格的工匠,一两年内是不要想了。”
“你明白铸炮?”孙承宗听到了重点。
“略懂一些。”周显就算没学过,他也知道大概怎么回事,而且后世网上那么多视频,都是闲逼难忍的歪果仁用瓶盖、易拉罐等废料铸造各种工艺品,看也看会了。
“周家哥哥真的懂,他连自生火铳的做法都教给了匠人,”坤兴公主撩起裙子就拿东西。
非礼勿视,孙老头父子和周显赶忙转过头去。
“就是这个,”坤兴公主满脸兴奋,双手捧着一把双管短铳。
周显的呆了,小丫头怎么弄到的这东西,双管短铳是出征前才让铁匠们打造的,回来准备给千户以上军官和大义教官们防身用的,回来后没时间去铁匠铺,没想到已经打造了出来,还被这小妮子弄到一把。
“这个哪来的?”周显生怕吓到坤兴,努力地保持着微笑。
“从铁匠铺的吴家姐姐那里拿的,本宫想要的,他们不敢不给,你别罚吴家姐姐好么?”
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