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颂,蓝颂……”
没跑多远,蓝颂便被拉住手。在寒风中,她的肺像要炸裂了一般难受,可是更难受的是她的心。
“放手,放手!”蓝颂高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蓝颂,你听我说,听我说。”宋亦辰顾不上呼吸急促,紧紧地抱住蓝颂不放手。
“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蓝颂情绪崩溃,拼命地挣扎。
昨晚上被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蓝颂感到害怕。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潜意识让她一晚上惴惴不安。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宋亦辰从未这样对过她。
她可以不要学业,不要前途,甚至不要脸皮,但是她不能没有宋亦辰。
跟导师请假后就奔着回来了。
“你冷静一点,蓝颂,你冷静一点。”宋亦辰哀伤地看着发疯似的蓝颂,“你听我慢慢说,好吗?”
蓝昕远远地看着前面纠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没有上前解释。她是想过夺人所爱,但是刚才没有,刚才她和宋亦辰是清白的,所以她不想解释。
宋亦辰疼蓝颂像疼心肝一样,不管蓝颂受什么伤,都会有宋亦辰保护,所以还轮不到她来解释。
在该怀疑她的时候,蓝颂只是对她口头警告,然后远走他乡。在不该怀疑他的时候,蓝颂竟然想着要逃。如果他们因此生出龃龉,那是蓝颂不够聪明,怨不得她,所以她无需解释。
蓝昕在心里想了一堆这事与自己无关的理由,而她没有义务去向蓝颂解释后,从后备箱里搬下行李箱,再抱着玩偶,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没有再去看一眼身后的两人。
玩偶是去年她生日时沈卢浩送她的生日礼物,送完她礼物后,沈卢浩和法务部的一个女同事好上了。
玩偶是一只米菲兔,她最喜欢的玩偶造型。在得知沈卢浩和别人在一起后,蓝昕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她的傻气,全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话。
这个就是想抢自己姐姐的丈夫的下场,这是她的报应。她认了。
“也就是说她来两三年了。”坐在车里依然能清晰地听见外面凌冽的风声,而现在的蓝颂什么也感受不到,整个躯壳空空如也,不想哭,也不想笑。
“走,回家。”
直到车启动蓝颂才回过神来,“不行。”
宋亦辰双眼幽冷,不相信地看着蓝颂。
也许会觉得她疯狂,也许会觉得她冲动,只要不觉得她低贱就好。“我只请了一天的假……我今晚就要回东京……夜里一点多的飞机……”
说出来后蓝颂感到释然,没什么可丢人的,她就是紧张了,她就是稀罕了,怎么样?
蓝颂的头无力地垂着,像只折翼的天鹅挣扎在地上,“昨晚你突然挂我电话,我……很害怕,我就跟导师请假。亦辰,你得给我时间,我一直都在拼命念了……”
在听到蓝颂说害怕的时候,宋亦辰就后悔了,解开安全带欠身过去抱住她,却说不出任何请求原谅的话,包括那个跟他很像的人。
蓝颂鼻头一酸,脸狠狠埋进宋亦辰的胸膛。
她知道他们的问题不是蓝昕,是距离。相隔太远,也太久,远到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惶恐不安随着时间越久聚集越多,而彼此之间的羁绊也越来越脆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摧残他们的羁绊。
蓝颂一面承受着学业的压力,不停地赶着学习进度,一面又整天提心吊胆,怕宋亦辰等不下去。
快三年了,她没有休息过一天,三年的课业硬是被她缩到两年完成。
这一刻,在宋亦辰的怀里,她感到精疲力尽的累,像只无依无靠的船停止摆浆,想任它自生自灭。
“回去吃个饭,我妈来了,吃完我就送你去火车站。”
“来不及了,去上海的高铁最晚一班是七点半的……”而现在已经六点多了。蓝颂拒绝得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宋亦辰能不能接受,时间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不字都不敢跟他说。
“蓝颂,”静坐良久后,宋亦辰终于开口,“你不要跟我生分,我是你老公。”
蓝颂委屈地撇了撇嘴,目光正视前方,语气生冷,“那你以后不准再挂我电话,不然永远都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知道了。”宋亦辰声音歉然。自己终究还是太意气用事,不仅伤了自己,更伤了她。
宋亦辰的车开到加油站,加满油后往火车站方向开去。宋亦辰买了两张票,一张是蓝颂的,一张是他的。
“这么晚了,你不用送到上海。”看到宋亦辰手里的票,蓝颂才明白他也要跟着去。
“我先去上面买点东西,肚子饿了。”蓝颂站在没动,还想着怎样才能说服宋亦辰,又听他笑道,“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到上海也就九点半,我明天早上再回来。”
“今晚是小年夜,阿妈还在家。”蓝颂靠近圈住他的腰身,愧疚道。
“养了个这么头疼的媳妇,又有什么办法?”在尚星,宋亦辰已经打过电话跟宋母说了不回去的事。
“那你要不要?”蓝颂昂视宋亦辰的眼,气势汹汹。
“要,怎么不要?”宋亦辰宠溺地笑。
飞机起飞时间是夜里一点多的,到达成田机场是五点多。
从高铁上下来,蓝颂像朵缺水的花干枯无力,头靠着宋亦辰的肩,脚都抬不上劲。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宋亦辰带着人去了附近的酒店。
一到客房,蓝颂便狠狠地摔进床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