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知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口洒入,窗外偶尔会飞过几只乌鸦,嘶哑凄惨的叫声在夜晚传得很远,听得人背脊发凉。
顾晋修再大胆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吓得浑身颤抖,紧紧的挨着安珺奚问:“表姐,那是什么东西!”
嘴里没说一个怕字,不过看上去快要被吓坏了。
安珺奚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她安抚的说:“只是几只鸟而已,没什么的,别怕。”
顾晋修点点头,还是紧紧的挨着安珺奚,这样才感觉踏实点儿。
安珺奚安静了一会儿,朝外面喊道:“有人吗?我们好饿!”
她中午才简单吃了点东西,一早就饿了。
又问顾晋修:“饿不饿?”
顾晋修点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在房间里点上一支蜡烛,把几个三文治、两**水往他们面前一扔,“吃吧!”
安珺奚说:“大哥,你们不给我们松绑怎么吃?我们一个女孩子,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男人想了想似乎有道理,伸手去给他们松绑,“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
另一个男的说:“这不好吧,要是大哥知道了可得挨骂。”
男人说:“不碍事,就吃一顿饭的功夫。”
两个男的又出去了。
安珺奚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又仔细给顾晋修揉了四肢,柔声问:“不疼吧?”
顾晋修似乎不习惯有人这么对他,扭捏的说:“不疼。”
安珺奚拧开一**水递给他,“先喝几口水再吃东西。”自己也喝了几口。
顾晋修咬了一口三文治,嫌弃的皱起眉头来,“难吃!”
安珺奚无奈极了,“我的小少爷,我们现在落难呢!有的吃就不错了!一定要把东西吃完不要浪费,万一我们要逃跑也得有力气呀,是不是?”
顾晋修很认同,只得就着水勉强咽下又硬又没味道的三文治,心里嘀咕原来世上还有那么难吃的东西。
安珺奚真的饿坏了,很快就把三文治吃完,她跑到窗边看出去,黑漆漆一片啥都看不到,又推了推铁栏杆,焊得死死的,完全推不动。
屋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安珺奚忙跑回去坐好,果然很快就有人进来了,他们看两个人都很安份的坐在那里,心情不错的说:“起来,换地方了!”
说着过来重新给他们上绑。
安珺奚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要换地方,他们准备拿赎金了?那她之前透露出去的信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两个人都不敢多说话,绑匪给两人蒙上眼睛,堵上嘴巴,推着他们往外走。
他们跌跌撞撞的上了车,车才开出十几分钟,司机突然急刹一下,安珺奚撞上前座的椅背,顾晋修也滚到椅子底下。
绑匪警觉的问:“什么事?”说着从座椅底下拿出什么东西来,安珺奚似乎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
她心里一抖,这些绑匪有枪!妈呀,不会擦枪走火吧?
她还没来得及回报爸爸妈妈,还没开始谈恋爱,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真的不想死!
司机说:“有颗树拦路。”说着就想下车清理障碍。
坐在安珺奚旁边的绑匪说:“不能开门!掉头,走另外的路线!”
安珺奚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心想这些绑匪真谨慎,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救他们。这些人行事实在太缜密了,轻易找不到线索,连她目前都还没搞清楚绑匪有几个人。
车子很快就掉头,走上一条颠簸的路。
车子开走以后,旁边的小山丘处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压住耳朵的耳机,低声说:“已经确定小少爷就在车子上,但是对方有枪,不好下手,目标已经转移往西南方向,b组留意。”
那边传来声音:“b组收到。”
车子在山路里绕了几圈,安珺奚被绕得脑子发胀,本来还想辨别一下东南西北,现在是啥都不知道了,只求车子快停下来,她都快要吐了。
车子好一会儿才转上比较平坦的大路,半路他们又换了另一辆更大的车子,一路上畅通无阻。
安珺奚心里默默估摸着时间,计算他们开了多少公里,旁边的顾晋修难受的挣扎几下,绑匪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小子,安份些!”
安珺奚火了,这可是他们的摇钱树,还是这么小的孩子,用得着这么暴力吗?
一路都很配合的顾晋修动得更厉害了,绑匪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见顾晋修整张脸憋得通红,吓得忙拿下他嘴里的布,他们还没拿到钱,可别死了才好!
顾晋修“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车里顿时充满食物污秽的酸臭味,几个绑匪连连骂娘。
安珺奚闻着都想吐了,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奈何她被绑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唔唔”叫了几声,绑匪也拿下她嘴里的布,她马上问:“晋修,你是不是晕车?”这么一直兜圈子,正常人都会晕车,更别说顾晋修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入都是豪车接送的,哪遭过这种罪。
顾晋修虚弱的说:“表姐,我好难受。”
声音微弱得很,听着不像装的,安珺奚吓坏了,她凑过去勉强用手探了一下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他发烧了!”
绑匪做事虽然谨慎,但始终是大老爷们,对这些事情没怎么上心,安珺奚这一嚷才发现不对劲,有人摸了一下顾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