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行怎的这么问?莫不是巴望着姐姐哭不成?”上官婉儿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嗔怪着问。
武崇行皮实得紧,嘿嘿笑着道,“不敢不敢呢,崇行只是奇怪,为何大兄要让我对你说莫哭?”
一句话像是按开了一个开关,上官婉儿身子一抖,脸颊一皱,泪水滂沱而下。
武崇行见状,微微吃惊,四下看了看,也不上前劝慰,退到门边,掩上了门扉。
迷蒙的泪光中,上官婉儿仿佛看到了她虚弱的郎君,掰着手指头,对她解释,拘捕的那许多人,即便不杀,原样送回,仍会结怨于权贵,不如利落除掉,借助他们拿到权贵把柄,以此形成威慑,稳住局面,时机合宜时,再徐图修复;武延秀并非祸首,其中另有内幕,与其咬定他的谋杀罪名却难以判刑定案,骑虎难下,不如含糊其辞,将人交回,释放更胜定罪,赚得朝野同情。
上官婉儿凄然而笑,她却不是好糊弄的,郎君用郑重行事,本就做了坏的打算,他才返朝中不久,与各方牵连不深,即便遭遇反弹,也是单人匹马,可避免朝中党羽受到冲击,归根到底,还是出身原罪,若权策姓武,或者是太平公主亲子,你看武延秀能得活命否?
上官婉儿用力咬着嘴唇,咬出一口的咸腥气,拉过武崇行,按着他瘦弱的肩头,“崇行,要好好出息,将来好生辅助你大兄”
武崇行惘然不解,在他小心眼儿里,大兄巍峨如山,几乎无所不能,哪里用得上他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