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汀满屋子转圈看了看,追云却不在这里。
“是他,对不对?他说过的让我雷雨天的晚上去捡,你看,真的捡到了!”满香辰一脸欣喜,眼睛湿润润的,明眸里放出希望之光,低头小心轻吻了一口小鸟的脑袋。
马上,嘴唇就肿了一块起来,不过她毫不在意。
可江小汀扫遍满屋,床底柜后天花板,连窗外枝头上也留意了,确实没有看见追云的身影。
看着兴奋的满香辰,江小汀犹豫着该怎么跟她讲。
社恐患者有个毛病,编些白色谎言给自己解围这种一般人习以为常的天赋完全没有点出来。因此江小汀就愣在那,期期艾艾打着哈哈。
这时,叱砂说话了。
“追云不在这。再说,他缺了一只胳膊,有段时间不能现身。”
江小汀冲满香辰尬笑了笑,转身蹲下对着小白轻声问:“我该怎么说?”
她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很怪异,不过满香辰知道她是个交流师,偶尔跟自己家的狗聊聊天应该也是业务范围内,不算奇怪。
小白丧着脸看看她,不语。突然坐地上,前爪使力,用菊花在少女香闺的地毯上蹭了一米远,登时满室弥漫起一股难以形容的gāng_mén腺气息。
满香辰第一次看见(闻见),表情也难以形容。
叱砂腾身而起,忽得飞到到满香辰面前,仔细查看了她怀里的小秃鸟,然后抬起脑袋对江小汀摇了摇:“肯定不是这只。”
江小汀说不出口,她不想满香辰失望。
这个性子激烈的少女两天前还在寻死觅活的要跟追云厮守,要是现在告诉她追云不在这只鸟身上,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根本就不回来,估计她立刻就要从窗户边往下跳了。
满香辰还是觉出了异样,慢慢的放下怀里的小鸟窝,问:“我捡错了?那他在哪?”
话音刚落,眼泪就浸在眼眶子里了,仿佛有个自来水开关在泪腺里,满家祖传的演员基因显然非常强大。
江小汀也不好再傻站着支吾,人被逼急了总能生出点智或者其他来。只见她很自然不做作的摆上一副哀痛的表情,走向小秃鸟,轻轻捏起一只没火柴棍大小的翅膀,问道:“追云,你的胳膊怎么伤了啊?”
叱砂皱眉赞叹:小姑娘有天分,一秒入戏……
“啊!伤了??严重吗?”满香辰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担忧的问。
“倒是不严重,就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现身了。”
这是叱砂说的原话,照搬过来也不算撒谎,江小汀说的很顺溜。
满香辰把耸起的双肩放下,松了一口气,又露出笑容来,把小鸟窝重新抱起。
“那几时他的伤才能好呢?”
“e……这个我也说不清,灵体的伤,跟我们人类的不一样。”
“那倒是。不要紧,能好就行,我养着他,慢慢等。“满香辰低下头,怜爱的望着小秃鸟,”小鸦,你好好养伤,这辈子我绝不让你再东奔西跑天不亮就去找吃的啦。”
呼呼,江小汀心里也长出一口气:很好,就这样等吧,等到哪天追云回来,或者等到你在人间的真x真命天子。
满香辰依依不舍的放下小鸟窝,转头对江小汀说:“小汀姐跟我来!”便出了门,江小汀赶紧带着小白跟上。
一位中年仆妇见她们出去,立刻提着抹布和地毯清洁剂进来,收拾起那本来就一尘不染的屋子,大概是小白留下的那股气味确实霸道。
满香辰带路走了下楼,拐进门厅边上一间像是书房也像是办公室的房间,里面已经候了三四个中年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是西装革履,职场精英的样子。一见满香辰进去,立刻站起身来。
江小汀不知道满香辰带她进来要做什么,也不喜欢一下子多了三四个气场强劲的陌生人,于是她牵着小白,自觉在门边站住,装透明,只等着看看有没有希望领了薪水就走。
满香辰大咧咧往房间中央的老板椅坐下了,边上小西服包身裙的女士微笑着递上一个打开的公文夹和一只金光灿灿的笔,指了指文件下面某行,满香辰接过,看也没看,放到大办公桌上,刷刷刷签了名字。
女士刚合上公文夹,又是一位男士递上两三本像是合同书的大厚本,满香辰略一看开头,又签了名。
这大概就是18岁以后满香辰的日常了吧,江小汀站在后面看着,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满房间的经理经纪,屋前屋后忙碌的壮汉和仆妇、厨役,全都是因为钱才跟她在一起。
很快,少女把三四个中年人递给她的文件都签完了,她回过头来叫江小汀。
”小汀姐,哎,你怎么站那呢!快进来。“
江小汀笑笑,牵着小白只往里面蹭了一步,好像房间里有堵看不见的墙。
”哎呀!“满香辰不耐烦,从椅子上跳起来,牵住江小汀的手就往里拉。
江小汀和小白被她拉了进去,不但拉进去,还按在了老板椅上坐好。少女是什么套路江小汀不想了解,她现在正在鼓足勇气,打算提一提报酬的事。
可是社恐患者的另一个毛病就是,羞于谈钱,要钱比欠钱还羞愧。
还好,满香辰不等她憋足气开口就笑盈盈的说:”上次麻烦小汀姐帮我看见了追云,不知道你收多少钱一次?“
”额……这个……大概是………是面议的。“
江小汀肚子里喊了声yes,但是嘴里却说不出数字来,以她现在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