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拿手掩了下鼻子,嫌臭,又皱眉叹了口气:“方太太,您卧室梳妆台的暗格里,还有两份铊盐吧。我没猜错的话,生日之后,一份会给小香,一份会给我。您用了18年青春和容貌换来的资产,我想从您这里五五开,太不自量力。”
铊盐?江小汀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像是某种剧毒化合物,许多年前曾经引发过几次震惊全市的投毒案。
被戳破了心思,方太太摇着那颗满是血痕的头,震惊的连连后退:“你怎么…………怎么……”
“十五年前的那个六月,满逸的身体慢慢衰弱,经常上吐下泻头疼,也是小香现在的那位林医生带队来诊治的吧?等满逸发现不对劲,刚要换医生,突然就不治了,死亡证明上还签着林医生的大名。”追云微笑着继续刺激方太太的神经。
方太太站立不住,扶着几案的边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被捞出水面的鱼。
郑刘两位仆妇听着这故事越发离奇纠葛,进而上升到了人命的高度,知道厉害,赶紧放开满香辰,瓜也不吃了,双双从大门逃离了现场。江小汀和另外两个大汉侧身给她两个让了让路,又很有默契的继续一起探头在门口围观。
方太太喘息片刻,忽的站起来跑向楼梯口,满香辰正站在那。江小汀惊叫起来,追云脸色都变了,从沙发上弹起身也冲了过去,生怕她发狂伤着少女。方太太却不是这个打算,她用力推开满香辰,跌跌撞撞爬上楼梯,直跑向自己卧室的方向。
只听见杯盘玻璃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柜门挨个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房间里踏踏踏的出来,然后,方太太手里拿着两个一寸高的玻璃小**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追云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满香辰,连人带鸦交到跑进屋的江小汀手里,转身抬头笑问:“方太太现在拿这些铊盐做什么?”
方太太没有回答,反而恳求道:“周夏,林医生与此事无关,到我为止就可以了,不要牵连他,行吗?”
“那得问小香,协助你关她十五年半的无菌室,还三天一治疗,这个罪名她想不想追究。”
说完,追云回头对着满香辰撅起嘴挤眉弄眼、一脸谄媚,江小汀看了一阵反胃。大概他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中年男人,做起这套动作非但没有半点可爱,反添了满满尴尬。
“追究!”清脆的声音响起,满香辰一秒都没有犹豫,冷冷的喊出一句。
追云双掌一拍:“好!”抬头对着方太太喊道:“方太太您听见了,我也帮不了您。”
方太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抬起脸,眼角隐约闪着晶莹泪光,她自言自语:“方馨墨啊方馨墨…为了他你早就不跟满性了,如果连他都保不住…那要这遗产来干什么。”
言罢,打开两个**盖,仰头倒进嘴里,咽下,面如死灰,缓缓扶着栏杆坐倒。
“妈……”满香辰脱口轻叫了一声,又生生把后面一个字截住。
即便冰冷的日子远多于温情,尽管父亲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尽管自己被囚笼中十多年,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个女人狠毒决绝,该死,但整个童年和少年,朝夕相处的亲人唯有她母亲方馨墨一个,又怎么忍心见她在自己面前寻短见。
满香辰一手搂着小鸦,一手紧紧拉着江小汀的胳膊,掐的如此用力,江小汀的臂膀都被掐出了血痕,她怕自己冲上去扶她,喊她妈妈,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小汀没有挣脱,任她掐的越来越疼还是伸手扶着她的胳膊不松开。
追云见惯了生死,倒是很冷静,他走过来轻轻握住满香辰的肩膀,低头望着她的眼睛。满香辰被这么一个陌生男人接触了两回,十分不自在,挣扎着想脱开身:“周律师,后天我十八岁就要恭喜你发财了。”
追云摇头嗤笑了下,轻声唤道:“肉包,马上打电话喊救护车,她不会有事的,急性中毒有解药。”
肉包?满香辰松开紧紧掐着江小汀胳膊的手,满脸疑惑的看向她。江小汀点头,做了个“追云”的口型表示确认。
“追云?是你?”满香辰不敢相信,看看怀里一动不动的小鸦,又看看眼前的中年男人,她伸一只手拽住追云的领带问道。
“这会儿是我,等会儿就不是了。小鸦老了,我需要换个身体,不然无法在人世久住。换之前我想先把你这的事情处理完毕,这样我才能放心。”
“换去哪里?追云,你要走了吗?”满香辰手上使劲,猛拽了一下追云的领带,把他勒的一下面红耳赤。
“轻~轻点儿啊肉包,你想勒死我吗…咳…我要去找一只小鸟重新链接了,有几个月得呆在窝里出不来……你先打电话叫救护车。”追云捂着脖子咳嗽。
“好!为什么又是鸟,人身不也很好么?”满香辰跑到座机边上开始往外拨电话,边拨边抱怨,她觉得只要是追云,哪怕外表是个大叔也能接受。
“拨哪个号码?”满香辰拨了几下回头问江小汀和追云。
“大小姐,120啊!当然是120!”江小汀摇头叹气。
“哦!”满香辰赶紧依言拨之,她当然不知道了,无菌室里哪里用得着急救电话。
“周律师的本尊呢?”江小汀也很好奇,叱砂和她交换身体去做早餐的时候她得跑到小白身上等着,那么周律师现在哪等着呢?
“额,灵守大人问的好,是追云犯了个规。按理说我无权跟活人交